林弃顿时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如炸开一般,后脊顿时浸出了一层冷汗,汗涔涔的浸透了他的里衣。
他胆战心惊的瞅了一眼横亘在自己脖颈处的利刃,那薄刃离自己的皮肉只有分毫。
林弃禁不住狠狠吞了口唾液,真是万分庆幸自己脚下慢了一步,这万一他真的不管不顾冲了出去,只怕自己的脑袋和身子要来场生离死别。
那利刃他认得,正是之前那个女子带的随身短剑,可想而知,如今站在他身后的人是谁。
想不到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林弃诧异于这看似普普通通的姑娘身手竟然这么利落,想必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七娘在他身后挨得极近,似乎稍一前倾就能碰到少年人的脊背,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这少年人的身上透着一股热烈烈的气息。
七娘刀锋似的眼眸狠狠剜了一眼黑衣少年,声音俞发冷澈“这外面的弓弩手是假,可我手中这把短剑是真,你要不要试试看?”
林弃梗着脖子不敢轻举妄动,他刚才低头的瞬间,已然瞧清了那把短剑,剑身薄利,可吹毛立断,而且这把剑还正好抵在他命门处,这让他如何还敢动得?
他也是个识趣的,知道自己匡了人家还拿着人家的剑想溜之大吉,这事做的忒不道德,也不怪乎人家姑娘会生气的拿剑抵着他。
林弃眼珠子转的滴溜快,这人在剑下不得不低头呀,他放软了声调舔着脸的讨好“好姐姐,放了我好不好,大不了我不要这把剑了,我还给你就是了。”
七娘不屑的冷哼一声。
她在乎的又不是长风剑,长风剑只是引子而已,引的就是他这只滑不溜秋的小泥鳅。
两人一前一后,挨得近了些,从七娘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瞧见少年人覆着青丝的后脑,顺着发丝向下,是一片白白净净的后颈,后颈一半露出一半藏在黑衣内,因衣裳黑的彻底,反倒显得那露出来一半的白有些耀眼了,这少年毕竟年纪不算大,筋骨青涩,个头上还未张开,就此时来看,也就和七娘个头差不多。
林弃耐不住性子,又开始软磨硬泡“好姐姐,你放了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次绝不骗你。”
七娘心有防备,自被骗过一次后,就觉得这小子满嘴谎话,不可信,可他或许是唯一知道那个孩子下落的人,七娘再不信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依旧是之前的那个问题,七娘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有没有见过那个少年?”
林弃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眯了眼,嬉皮笑脸道“姐姐要找一个少年做什么?是有什么好事?非他不可吗?姐姐看我行不行?”
七娘没工夫和他瞎扯,愠怒道“据实回答。”说着便狠狠拧了一把林弃左臂。
林弃很配合的吃痛一声“哎呦……你这姐姐好凶,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七娘心中大喜,果然,他是见过那个少年的,说不定还是相识之人。
林弃一边揉着被七娘掐红的左臂,一边摆了摆手“走了,早就走了,你要找的人几天前就走了。”
七娘脸色一白,急急追问“他去了哪里?”
林弃翻了个白眼“我哪里知道?你想知道你去问他呀你问我做什么?”
这话说的等于白说,七娘气的直咬牙,要不是这臭小子说他见过她那胞弟,七娘真恨不能在他身上捅上几个窟窿。
青儿见这小子嘴硬的很,怎么也问不出几句实话,扒着窗户朝外面瞅了瞅,见天色全暗,离天亮尚早,便道“姑娘,打听不到你要找的人,那这小子打算怎么处理?”
七娘闻言狠狠瞪了一眼林弃,没好气道“青儿,取条绳子捆起来,一会天亮了报官,就说夜闯私宅,偷盗财物。”她努了努下巴补充道“喏,物证还在手里。”
这臭小子耽误她一晚上时间,简直可恶,七娘气不打一处来,咬了牙道“等明日到了官府,大刑伺候一顿,不怕这小子不招!”
青儿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就去取绳子了。
绳子取来,青儿费力的在林弃身上缠了几道,连着那把长风剑一起绑进绳索里,按七娘的话说,就是保留物证。
林弃低头瞧见一圈又一圈拇指粗的绳子缠在身上,想挣扎,可奈何脖子在人家剑下,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青儿缠好了绳子,最后费力打了个死结,诸事完毕后,青儿拍了拍双手,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哼哼,为了抓你这小子,本姑娘一晚上都没合眼。”
林弃扯着荒诞的笑“那现在姐姐也逮住我了,是不是就可以安心睡觉了,姐姐放心,你看我都被你绑住了,我肯定跑不了,一定乖乖等你睡醒了再送我去官府。”
青儿闻言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未理会。
少年见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又笑眯眯道“姐姐今年贵庚呀?我猜十六吧,不对,不对,十六年龄太大了,还是十四吧……我今年也十四。”
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