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的争执比以往都烈。一开始是中文,后来是英文,后来随机切换成中英夹杂的混乱。哪种语言此刻更有力量?他们已然分不清楚。
话赶话,Amber血气上涌,爱得太重让她疯狂。
Wayne看着她,平时冷静理智的她突然变成这样,他一时间震惊多过于气恼。
最后变成Amber气急,夺门而出。
Amber回到家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看着逐渐熄灭的手机屏幕,不停下拉着联系人列表,手指最终停留在最后一行。
“Harry,是我…”她像抓住了漂浮水面的最后一根水草,殊不知水草的脆弱无力也根本支撑不住这样的沉重。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虚浮许多,若不是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Harry都要疑问这个电话是不是打错了。
Harry到她家里的时候,只看见她已经伏在茶几旁,几个酒瓶东倒西歪滚在地上,看起来喝了很多的样子,她泪眼迷蒙地抬起头。
“怎么回事,干嘛喝这么多啊?”Harry问道,透着一丝焦急,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你别哭,我让Wayne现在过来。”
Amber一听到Wayne名字,哭得更厉害,手足无措间抓过Harry手机随手往旁边一扔。
“不要!不要找他…”她语气执拗,看着她红肿的眼睛,Harry心有不忍。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Harry心想,“或者让他们冷静冷静也好。”自己只是担心Amber安全,大晚上的接到她电话,差点没把他吓死。
Harry干脆也席地而坐,拿起酒瓶开始喝起来。两边都是朋友,虽然跟Wayne肯定更铁,但和Amber也是多年的朋友。
实话说,他从来没想到,Amber喜欢Wayne竟然这么多年,她从未跟自己提起过啊,甚至阴差阳错他们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这个共同朋友而有过交集。除了洛杉矶画廊偶遇,他们之前竟然从来没见过面。后来知道他们在一起,自己也是大吃一惊。
Harry喝了一点酒,即使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脑子也开始混乱了。
Amber一向酒量很好,但因着红酒、威士忌、啤酒这几种混着喝,情绪又极其低落,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她的手摁住太阳穴,试图赶走这种头晕的感觉。突然,胃里一阵酸胀,就快要吐出来…
Harry倒是比她清醒,一把扶住Amber快倒到地上的身体。等把她扶到沙发上,Harry捡起手机,他残存的理智想了想,给Wayne拨出电话。Harry刚言简意赅地说完“Amber喝醉了,你快过来”,就被Amber一个无意识的动作挂掉了电话。
什么?Amber喝醉了?她的酒量他知道,简直无往不利,给他不知道挡过多少酒。其实,从她摔门而出的那刻他就开始后悔了。只是,自己总是放不下姿态,气头上谁也不肯服输,任由剑拔弩张的情绪肆意蔓延。
其实,等他恢复理智,他知道自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Amber…”Wayne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只想飞奔到她面前,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等Wayne赶到,Amber已经陷入昏昏沉沉的浅睡中。Harry如释重负,把Amber交给他,说:“拜托,男主终于来了。你们好好聊,我先走了。”Harry和Wayne眼神交换,多年的默契很多话不必多说。
Wayne单膝跪在靠着沙发扶手的Amber身旁,抬手擦掉Amber脸上明显可见的泪渍痕迹,无尽的懊恼涌上心头。
自己怎么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感觉到一点异样,Amber挣扎着试图睁开眼睛,眼前竟然是这张让人又爱又气的脸。
“Wayne?”Amber不可置信地叫出他的名字,转瞬间又别捏地挪开身体。“不能这么想他了…已经产生幻觉了…”Amber自嘲道。
可是这个幻觉怎么越来越清晰呢?Wayne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把她整个人抱进怀中,她先是防备地拒绝,身体一阵乱动,在他的压倒性力量下最终放弃了抵抗。他感觉到她浑身的酒气,他把她抱起来,走到里间。
这个夜晚,两个人终于有了宁静,彼此争锋相对的气焰均在此刻偃旗息鼓。他给她换上睡衣,自己也脱掉外套,两个人蜷缩在被窝里。
他们的体温印在彼此身上,他抱紧她,她也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此时的他们,只是两只发怒结束重回温驯的小鹿。
“不要离开我…”Amber无意识地呢喃,手在被窝里紧紧抓住他的手。
“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Wayne低低地回应,下巴抵在她的额头,来回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