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总宋小姐的,在自己家里听着真别扭!”
陈翊收回了眼神,兀自吃起了饭,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想看看她们几人的反应。
真有什么不满,那也是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知袅这才尴尬地点头。
俞南风朝着陈翊又是一记埋怨:
“你看袅袅,我没说错吧?职业病,到了哪里都是问东问西的聊工作,我说啊,陈翊,你这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呢?这大周末的,好容易我们几个聚一聚,怎么?倒成了你搜刮情报的场了?”
陈翊从坐在餐桌上开始,胃口就逐渐消减,虽然他明白个中缘由,但听了这话终于是兴味索然——
他将筷子轻轻放下,拿起餐纸抿了抿唇: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工作太忙,扰了三位雅兴了,那我吃饱先回房了。”
陈翊嚯得起身,对面那两位也是没预料到,但看到他一脸不可侵犯的神色,又念及宋知袅在场,两人只能默默任他离开。
“袅袅,你别在意,他这人独处惯了,固执得很。”
陈菁云看到儿子已经走出去,低声对着宋知袅解释。
“是啊,可能之前的舆论对慕白争议很大,他是压力太大了……”
俞南风也迎着,宋知袅却煞有介事地回了句:
“是那个摩天轮爆炸案吗?我听说这个案子……好像还没结束,也难怪陈总心不在焉。”
“什么结束不结束的,反正破案是警察的事,我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俞南风听起来抵触,并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谈及此事。
宋知袅心事重重地瞟了眼身边已然空掉的位置,他的甜品还一口没动,看来是对今天晚上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并不买账……
今天临出门时,俞南风特意嘱咐自己把头发拉直,说这样看起来清爽一点……可这样的方式,对于陈翊而言,也许并不受用。
***
安谧的书房内,陈翊只开了一盏乳白色的桌台灯,防蓝光的镜片上反射着笔记本诡谲的光线,手指轻轻地滑动着屏幕上的资料——
这是用餐之前那会儿,他交代简璐帮他查的关于临川钢铁月前的事件……
宋临川原本就和俞南风这个背后靠山交好,近几年的业务收益可观,可不知为何夏天后突然出现了财务亏空,动作开始大了起来,据说是贷款逾期,很多项目工程都延期了,而他们本身作为供应商,很多货品居然也出现了短缺和质量问题……
越是这种时候,企业越是容易拆东墙补西墙,实在是有些不着调。
“陈总,临川钢铁相关的资料我目前能查到的就是这些,至于更多的,等下周去了公司,法务那边应该可以查到更多。”
简璐的语音响起来,陈翊还没来得及回复什么,书房的门被叩响——
陈菁云不出意料地走了进来,陈翊淡定地将手机锁了屏,电脑界面也适时切到了其他内容。
“怎么又不开灯啊?”
陈菁云略带埋怨地将吊灯打开,走到他桌旁,“我看你最近戴眼镜的时间都长了,还不长记性。”
“眼镜只是办公时候戴,平时用不上。”
他说着便取了下来,放在一边。
陈菁云轻飘飘地瞄了一眼他的屏幕,悠悠地说:“慕白这么多员工,大周末得还需要你这么费心思?”
陈翊苦笑了一下,顺着她的意思,将笔记本合上,来个自告奋勇:“妈说得对,以后我在家尽量不工作了。”
“小翊,我没有埋怨你在家谈工作不行,只是今天袅袅在,你刚刚突然离席,实在是有失风度,况且你也该知道我跟南风什么意思……”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样,对宋小姐更没有那个意思。”
陈翊的身体本能地靠向椅背,双手交叠着,定定地看向陈菁云——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会是她呢?”
陈菁云淡淡开口:
“袅袅怎么了?相貌气质和谈吐样样俱全,南风之前也不止一次跟我提到,难道你不喜欢这种类型吗?”
这了然于心的语气,令他蓦然想起多年前,那段与俞南风在自己十八岁成人礼时的那段“体己话”……
是了,怪不得,那会儿他觉得宋知袅的背影很像白音,原来这么多年来,俞南风始终都替他默默地记挂着……记挂到现如今还要盘算到这个地步?
白音当年不辞而别,她们没有一个人肯花费功夫去过问和挽留,却在四年之后,妄想利用“白音”来拴住他这个当年最大的遗产“受益人”?
何其古怪,何其讽刺!
他胸中翻涌起不小浪花,但到了嘴边又不得不按下不谈,转而反问:
“应该不止是因为她是我喜欢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