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言府,言祯誉将言晞抱下马车。
言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到了?”
“嗯。”言祯誉轻声说,声音比平常温柔了些许。
“我和溪洵走回去就好了,今天大哥和姐姐太累了,你们早点回房休息吧!”
她暗示言祯誉放她下来,言祯誉闻言迟钝了一下才放下言晞。
言婉怜惜地将言晞的碎发搁到耳后,“早点睡,做个好梦。”
“姐姐也是,”言晞目送言婉和言祯誉离开,才和阎溪往自己的院落走。
阎溪保持沉默,言晞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回到房间没多久就睡了。
这一夜,言晞没有如言婉所愿,她一闭眼就落入噩梦之中,被恶意吞噬。
睡在她身边的阎溪不打算叫醒她,默默将颤抖的她搂入怀中,感受她的痛苦与挣扎。
第二日清晨,两人都顶着睡眠不良的状态。
言晞稀奇地观察着阎溪的黑眼圈,噗嗤一声笑了,阎溪的起床气在她的笑容中消散。
一连几天,言晞都在闭关读书,阎溪也不打扰她。
阎溪已经计划好要带言晞去哪里玩了,就等她的小兔子把书啃完。
半个多月过去,言晞终于将“四书”读完。
典雅宽敞的书房中,言祯誉放下手中的书卷:“读透了?”
“……还没,只是读熟了。”言晞很是羞愧。
言祯誉很满意她的答案,但语气变得越发严厉了,他说:“老规矩,我出题,你背书。”他会提出某一现象,言晞需要背诵书中原句来回答。
言晞面色郑重,言祯誉问道:“部分学者学识浅薄,整日埋头背书却不知其深意,何解?”
他这一问,是在让言晞自问。
她思考片刻,答道:“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1]”
言晞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超纲了,她的答案并不是《大学》中的内容,而是一位叫朱熹的大儒所说,这句话被言祯誉备注在《大学》的页脚。
朱熹的意思是:《大学》一开始就教育人们要广泛认识天下事物,在已有认识的基础上,继续扩展对事物的认知活动,以至最终获得事物背后的终极真理。当这种认知活动进行得越久,一旦豁然贯通,便会对事物有一个全面深刻的认识,自己心中得到的体会、道理便会得到全方位的清晰展现[1]。
“你的记忆很好,也很用心地去背了,但这种没有难度的事情,换做是其他人也能做好,如果你想脱颖而出,必须有独到的见解,就像朱熹前辈说的那样。”言祯誉觉得已经没有继续考核的必要了。
“我明白。”言晞虚心地说,“可是,我现在能获得的知识太少了。”
言祯誉会意一笑:“你姐姐不放心你出门,因为外面的世界可能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