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厘小绿的缘故,厘光允许前男友在自家次卧留宿一晚。自己则回了房间,洗漱完毕掀开被角,慢慢躺进去。
厘小绿睡得倒是香甜。被子蒙住半个脑袋,头发铺了一枕头。
呼吸很轻,半张脸被压出褶皱,鼓鼓的。
厘光侧躺着,无声地凝望她。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渐渐坠入梦乡。
第二天是被食物的香气熏醒的。手机上显示时间还不到七点。
身旁已经没了人,客厅里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她放下心来,将被子一扯,蒙住头隔绝食物的香气,继续睡。
昨晚失眠,现在困死。
又做了个短暂而零散的梦,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进了屋。
因为食物的香气更重了,已经不甘心只能顺着门缝遛进来。
有人拉开了她的被角,整个脑袋又暴露在空气里。
厘光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撞上一张神清气爽的脸。
“现在几点了?”她问。
徐期白俯下身,用刚洗过的冷冰冰的手去碰她的脸,“七点半。快起来,要迟到了。”
闹钟没响。
厘光一下从床上坐起,抽出枕头下的手机去看:7:26。
“又少报四分钟,怎么这样。”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起了床。
“怕你赖床。迟到又要怪我不叫你了。”
厘光拿了件衣服进了洗手间,“半小时够了,不化妆就不会迟到。”
刚上大一那会儿,她和寝室的姐妹一样,相当有形象管理的自觉。每天早起个二十多分钟,就为了画个全妆美美去上早课。
为了能够对得起这二十分钟早起,还得提前一晚做好穿搭。大到鞋子包包,小到耳钉戒指手机壳。
一开始挺新奇。拍点照片发发朋友圈,收获一群不熟的同学的夸夸,全是一水儿的美女贴贴,天仙下凡。
但久而久之,又觉得无趣。
当光鲜亮丽的大美女好累,包袱太重。思来想去,还是多睡二十分钟香。
从洗手间出来,被子已经被铺平。她将早课的书和ipad丢进包里,拎着走出去。
“妈妈,吃早饭!”
一夜过去,厘光对于被喊“妈妈”仍然感觉怪不自在。毕竟她可没有母爱光环。
厘小绿的波浪卷经过一夜,有恢复原样的趋势。现在用小皮筋扎成一个低低的马尾辫,垂落在后背。
扎头发的人手艺一般。不过,实习得倒是很积极。
厘光看着餐桌前的两人奇怪道:“明明是我去上早课,你们两位起那么早干嘛?”
“我忘记不用上课了!”
厘小绿喜滋滋的,像捡了大便宜。
厘光突然就有点惭愧起来。
因为天赋点高的缘故,她先前给厘小绿报过许多小学阶段的试学课程。
自己学习的时候卷惯了,根本没想过小孩吃不吃得消学。
“当时不该让你学那么多的。”
厘小绿捧着碗唏哩呼噜吃得欢快,听到这话停下来,不解:“为什么呀?我爱学习!我的梦想是成为世界第一聪明的人!”
很好!年纪小小,口气很大。
厘光听完还莫名有点欣慰。
时间还算充足,足够坐下来吃一顿早饭。
面条自然是徐期白煮的。碗里加了荷包蛋,还有两片午餐肉。
面条煮得鲜香,是厘光此生学不会的手艺。几口热腾腾的面条下肚,人也精神了许多。
她夹起午餐肉,神色有些复杂。
“午餐肉不会是冰箱里那罐吧?”那可放太久了,早早早早早坏了!怎么没扔?
这事是昨天吃火锅的时候发现的。罗杉还吐槽过,说翻了一圈她冰箱,只有大蒜和辣椒没过期。
厘光给自己挽尊:会过期说明这些食物对她而言没有吸引力,下回不买就好了。
“当然不是,我刚才去楼下超市买的。”徐期白及时开口打消了她的疑虑。
厘光又回想了一下。哦,上回的午餐肉也是他买的。
那时候他说,如果不会做饭可以试试煎这个吃,不会太难。
徐期白真是高估厘光了。
她是完全不开火,只坐享其成。
食堂,外卖,或者等徐期白做完端上桌。
厘光吃完早饭,急匆匆出门。走前告诉两人:“我中午会回来。”
徐期白让她路上当心。
她走后没多久,徐期白也带着厘小绿出门,采购生活用品。
正是春夏接驳的气候,多雨,潮湿。细细密密的雨丝落下,模糊了教室的玻璃窗,水雾弥漫。
带着凉意的风顺着窗的缝隙透进来,厘光冷不丁缩了一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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