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拍了拍脑袋,奇怪怎么就想起他来了。翻了个身趴在床边,长长叹了口气,还有空想别的人,真是闲的,看来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了。
……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夏婵早早起了床,洗漱完匆匆吃了几口面包就打算出门晨跑。
夏日清晨,空气是微凉的,太阳应是一宿好眠仍在醒觉状态,淡淡洒下清亮的光线,浮尘游动在光柱间,一呼一息满是清新,一切美好都在无声进行着。
夏婵绕着房前小路慢跑了五圈,停下脚步调整呼吸,见天光大亮,正打算回家给陶兰香的花儿草儿的浇浇水,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夏婵,是你嘛!”
夏婵转过身,只见楚盈莹穿着睡衣捂着嘴快步走到身旁,一脸惊讶:“真的是你啊,也太巧了吧。”
夏婵冲她点了点头,心想两人也算是朋友了,便开口道:“这么早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盈莹登时耷拉下脑袋,打了个哈欠:“还不是我的缺德老爸,大早上非要吃西街的灌汤包,自己懒得动就打发我出来了呗。”话头一转,“对了,昨晚你走得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你吃早饭了吗,要不我请你吃灌汤包吧。”
夏婵出门时就随便啃了几口面包,此时也确实感到饿了就应了声好。楚盈莹见她答应了便拉着她开始絮絮叨叨西街的灌汤包如何如何好吃如何如何受欢迎,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到了西街。
几家早餐店早早开始准备早点,整条街都是热气腾腾的,散发着各种早点的香味。楚盈莹带着夏婵熟门熟路走进一家早点店,冲着老板喊了声“老板两盒灌汤包打包,再来两盒店里吃”就找了个靠窗位置挨着夏婵坐下了。
“你是不知道昨晚多精彩,那个蒋伊人走之后去酒吧买醉,她的小姐妹又打电话给宋悄打电话,叫宋悄负责,你知道宋悄怎么说吗哈哈哈哈……”楚盈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嘴里还不忘嚼着灌汤包,“他说……咳咳,少吃点盐,看给你们咸的,还叫他们少看点狗血电视剧,然后那几个女的恼羞成怒就开始骂娘……”
楚盈莹模仿当时宋悄拽得跟二八五万似的表情,“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真没妈,脑子不需要麻烦捐去做脑花。”夏婵听着楚盈莹语气都能想象到蒋伊人小姐妹脸气绿的场景。不过,“宋悄没有妈妈吗?”
“哎,你不知道,你别看他那混样,其实怪可怜的,他妈妈生他的时候大出血,然后……就去世了,现在宋悄就和他爸爸两个人一块生活,不过他爸爸可牛了,在我们若水镇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因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楚盈莹很快便岔开另起话头,从张家南说到李家北,越聊越觉得和夏婵投机,恨不得当场和夏婵义结金兰,说尽若水镇每户人家的鸡毛蒜皮家长里短。
吃完早饭好不容易送走了热情似火楚盈莹,夏婵提着给陶兰香打包的灌汤包回了家,见陶兰香还没起床,提起水壶伺候陶兰香的花花草草们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不咸不淡的过去了,除了楚盈莹时不时过来串门顺便蹭个饭,夏婵的生活可谓是平静到投个石子进湖也掀不起半点波澜的程度。
直到那个夜里,扰人的蝉声再次响起,夏婵在经历数次翻身后还是难以入眠,一怒之下下了床抄起桌上的手电筒气势汹汹出了门,临走前顺手带走了靠在大门边的木棍。
夜色朦胧,月亮藏在云层里,无月仍皎皎。夏婵循着声音走到树前,周遭都是静悄悄的,只剩知了“吱吱”的叫声。夏婵打开手电筒,光束打在树上,树叶密密匝匝,罅隙间被填上光亮,原本阒暗的环境一下子亮堂了起来,有些依附在树上的蝉遇到光亮便收了声息,一动不动。
但夏婵现在的注意力却不在蝉身上。
粗壮的树干上枝条盘错,斜斜向外伸展着,少年斜靠在树干一头,微微低着头,眉目舒展,就这么隔着苍翠绿意徐徐清风,闲闲望向她。
夏婵一时愣住,握住手电筒的手一动不动。一人靠树上,一人站树下,视线隔空相撞,半晌无声。
宋悄眉梢轻挑,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怎么样,好看么?”
听听这语气,骚包又欠扁。
夏婵眨眨眼不作声,捏了捏木棍控制好力度,干脆利落冲着树抡了过去。
宋悄:……
树枝受了撞击左摇右晃,树梢的绿叶扑簌簌往下落,宋悄手撑较低树干的一端,稍一用劲稳稳当当下了树。
蝉受了光的刺激本就服服帖帖靠在树上,又遭受无妄之击纷纷掉落在地。宋悄绕到夏婵身旁,似笑非笑:“啧,小姑娘,多少有点不道德了。”
夏婵心中暗暗吐槽,面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对着宋悄笑吟吟:“这蝉声夜里叫的实在扰民,我就想着出来清理一下,打扰到你实在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