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血泊中的林贵人,白初念目光久久不愿离开,她惨白如纸的一张脸沾满了鲜血,如同一朵在血泊中盛放的玫瑰,而那双曾经分外忧郁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皇上还记得一年前那场骇人的大变天吗?”
了因的话令康熙跟白初念同时一震,一个神情威严,一个满脸惊恐。
他淡然的目光自桌上茶水掠过,望着康熙微微叹了一口气,“站在您面前的这位女施主便是祸源,如果没有她的到来,也不会有那场前所未有的变天。”
康熙脸上带着诧异望向了白初念,凌厉的目光微微一沉,继而变得凝重起来。
殿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了因见康熙没有开口询问,便又说道:“这女施主来自异世,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她与这里有缘,所以才会出现。”
康熙闻言,又是一愣,想起一年前可怕情景,那一天,天色骤然变暗,天与地瞬间融合到一起,黑暗无光。
那一刻,仿佛天即将要塌下来,让多少人陷入到恐惧之中。
被了因道出了来历,白初念亦是惶恐不安,她眼里闪现惊天之惑,对了因施了一礼,又作了拜佛状,垂首恭敬问道:“大师自然可以窥破天机,我有一事相问。”
了因含眉一笑,“施主请说。”
白初念小心翼翼问道:“您知道我是来自异空世界的人,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有缘,那么缘分尽了,我是否还可以回去?”
了因只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似乎在默默念着佛,他不急不徐地拨着手中的佛珠,半响不说一句话。
白初念有点着急,“我来这里是意外,如果可以,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现在就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了因不语,漆黑的佛珠一粒一粒自指间拨过,缓了半响才说道:“是去是留皆不能违背命运。”
闻言,白初念眼里闪过一丝愕然,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么说我是无法回去了?”
即使康熙不杀她,她也回不去了吗?她死也是死在这里了?
了因摇摇头,无奈地叹道:“一切祸根源于一个‘情’。”
白初念一惊,心有不甘又万分惧怕,了因的话不是不可信,而是她不愿面对。
她不会爱上古代男人,不会在这里结婚,更不会为了谁选择留在这里,可是她违抗不了天命。
康熙轻按住眉心,望着白初念疑惑不解问道:“能否告诉朕,你的世界跟这里有什么不同?”
白初念皱眉一想,欲言又止,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罢了,你不说也罢。”康熙眉梢微挑,“不过你的刁钻、直率、放肆实在是气人,朕知道你的来历,朕得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杀你。”
白初念急忙扑通一声跪在地,“皇上,奴婢求您一件事,请皇上答应奴婢。”
康熙缓声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让朕放了你爹。”
“是的,皇上,白四海虽然不是奴婢的亲爹,但他收养了奴婢。当时要不是他,奴婢早就死了,他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不能让他死在八爷手中,他是无辜的,求皇上放了他。”说到最后,白初念语气哽咽起来,她害怕白四海因她丢了性命,若真如此,那她也是罪孽深重。
康熙未作犹豫,当即答应,“朕不会杀他。”
白初念喜极而泣,连忙叩谢道:“奴婢多谢皇上。”
白四海没事了,她了无牵挂,只要他活着好好的,她走的也安心。
康熙是一国君主,说过的话一定不会再反悔。
她看了一眼凄惨而死的林贵人,担心康熙把她扔到乱葬岗暴尸荒野,把她与冯文丢到荒山野林直接喂那些野猪野狗。
他们生前没法在一起,死后不能再落个尸首无存。
她故作镇静的问道:“皇上,林贵人背叛了您,如今她死了,自是没有资格葬入妃园寝,您也不会把她记录后宫史册,奴婢想知道皇上怎么处理她的尸首?”
康熙的脸黑沉沉的,仿佛晴朗的天空突然卷来一片乌云,过了一会,他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肃然道:“朕已经废了她,她不再是朕的妃子,一个奴才的尸首自会有其他奴才解决。”
“皇上,奴婢有个不情之请,奴婢跟林媚儿主仆一场,她生前很爱美,奴婢想替她简单梳洗一番。”说完,白初念便低下了头,她不敢抬头,怕康熙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
她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康熙是皇帝,怎么允许自己的女人背叛还让她走的体面,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凝着林贵人这张惨白如雪的脸,见她与赫舍里氏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康熙于心不忍,内心纠结不堪。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仰头长长叹了一口气,便答应了白初念的请求。
林贵人只是一个奴才,没资格入景仁宫,康熙并命人把她的尸首暂放在景祺阁北边的北三所,那里是残破不堪的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