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看了眼身旁喜色渐收的天音,平淡的视线又移到炎阳脸上,勾起的嘴角似乎带着些嘲讽的意味,“称不上回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炎阳拧着眉头,不解道。
“意思是,让你们收收神通,不要多管闲事。”
风俞走近两步,折扇在炎阳左肩上点了点,他那双乌黑的眼眸半垂着,说出的话似叮嘱,又似告诫,
“即便回来,也是他自己回来。”
“用不着你出手帮他。”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已有些显然的差了,但炎阳并不会明白。
话毕,风俞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转过身,朝界外飞去,丝毫没有要留在神界的意思。
“回来!你说的这都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炎阳气呼呼地追了两步,一边抓头一边喊道,然而风俞很快便没了影,他“啧啧”两声,头疼地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天音,你看这人——”
“嘿!人呢?”
不知何时,安静躲在一边的天音也消失了。
神殿外忽然间便只剩下炎阳一个,在呼啸的风中孤单地摸不着头脑。
他仰头望天,很不明白,今日昱神来,只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并未说过需要他帮忙,这风俞究竟在鬼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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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是昱神?”
风俞悠闲地倚在云上,一只手支着额头,不紧不慢地问着跟在身侧的天音。
“你若是见到,自然会信。”
天音盘腿坐在他面前不远处,从上到下古怪地扫了他好几眼,才迟疑地问道:“你......不会是故意不来的吧?”
风俞没有说话,只懒散地瞧了她一眼。
于是天音又自顾自地说着:“昱神提到他还未寻回神力,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回归神界尚需一段时日。”
“另外,他还让我们想办法暗中验一验仙界素辉是不是月神。”
天音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她想不通,便扯了扯风俞的衣袖,眯着眼问了句:“若是你在,因果一探便知,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去验?”
“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不是对月神——”
风俞偏头看她,笑盈盈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天音适时地闭了嘴,她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了,不知何时开始,月神这个名字,就成了他不可言说的禁忌。
说变就变的情绪,从不离身的折扇。
天音转着眼珠,小心翼翼地瞄了瞄夜风中男子妖艳的脸庞,心里那荒唐的念头呼之欲出,他莫不是对月神有意?
可,那是月神啊......
难道他想跟昱神争?
天音有些恍惚。
“所以,”风俞不甚在意地转过头,看着云气茫然的下界,慢条斯理地问了句,“素辉,她是吗?”
应当只是她糊涂了,想多了,天音垂下眸,指尖卷着一缕长发,语气不太确定地说道:“素辉身上确实有月神的气息。”
“据炎阳所说,她在仙界颇受尊崇,且性子纯善,怜爱众生,举手投足皆有月神之风。”
“她如今......还与昱神有了婚约。”
天音又小心翼翼地瞄了风俞一眼,拿不准他此刻的心情。
若说他对月神有意,这时应当是失落才对,可为何他看上去还挺愉悦的?
“这么说,你们都确定她是月神了?”风俞勾着嘴角,眼眸含笑。
“有、有何不妥吗?”天音心中慌了慌,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在匆忙之际跟着炎阳那个傻子一起点头的。
“没有,很好。”
妖界灯火辉煌,流光飞舞,在风俞数万年的护持下,是与人间、仙界都截然不同的自由散漫,热情奔放,连上下尊卑之别都淡了许多。
风俞袖袍一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底下立刻传来一众妖界女君含情脉脉的呼唤,那酥麻又勾人的语气,简直像是唤着自家远行归来的郎君。
“神君!”
“神君怎么才回来?”
“妾身们等得心肝儿都疼了!”
天音未出口的话哽了哽,随后颇为头疼地抚着额,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她实在是痴心妄想、异想天开、白日做梦,才会觉得风流成性的他会对月神有意。
简直是对月神大不敬!
天音猛地站起身,将昱神的婚帖朝他怀里一丢,烦闷地望着乌黑的天穹,一心只想眼不见为净。
“他们二人下月在仙界大婚,你去不去?”
风俞修长的手指捻着婚帖,不知朝谁又抛了个媚眼,引得底下一阵嬉笑,娇滴滴的呼喊更是此起彼伏。
这模样,哪是天神,简直是个狐狸精!他在妖界未免也太快活了些!
天音搓了搓手臂,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