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士兵们的精神,而她对此无能为力,甚至剥夺了他们拥抱死亡的权力。
她不想再治疗了。
“别...哭,别哭。”
与谢野晶子听到一个奇怪而干涩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
是谁在说话?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只用蛛丝悬在半空中的蜘蛛,正用它大大小小的八只眼睛注视着自己,声音就是从它身上传来。
“别哭。”
莉莉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浪费能量给觅食蜘蛛改造能发出人类声音的器官,可能是这个幼崽的哭声让她仿佛看见了某种濒死的小动物。
“你是妖怪吗?”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与谢野晶子只是呆呆地看着蜘蛛停在自己面前,腹部的花纹仿佛一张人脸。
“我不是妖怪,我是虫...算了,你就当我是咒术师吧。”
没办法解释自己是虫母,莉莉娅想起岛上还有咒术师。
与谢野晶子知道咒术师,日本的部队里有自称自己是咒术师的人,但和异能者有不同的指挥者,但曾经有重伤的咒术师被抬来让自己治疗。
异能者的能力千奇百怪,想来咒术师大概也是吧,这个人可能就拥有变成蜘蛛的能力。
“你为什么,不想帮他们治疗了呢?”
临时改造的发声器官还是有些不太好用,莉莉娅说话有些磕绊,同时对将幼崽送上战场的人产生了生理性的不适。
在虫族的认知里,除非成熟期的虫族都死完了,否则绝对不会有幼虫出现在战场上。
“我救不了他们。”
看起来比自家中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眼中一片死寂,甚至有着对自己的厌恶。
莉莉娅知道,和群体意识的虫族不同,人类的每个个体都拥有复杂的感知和情感,而这些感性的因素时常能够战胜求生的本能。
“你想,离开这里吗?”离开这个岛,离开战场,战争不应当和懵懂的孩子扯上关系。
麻木地摇摇头,与谢野晶子很清楚她的长官——一等副军医森鸥外是不会放她走的,“我无法离开。”
她就是被放上战场的治疗机器,想要离开只有战争结束和机器损毁两种可能。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莉莉娅想,她会去找一个办法,让这个孩子离开名为战争的漩涡。
与谢野晶子目送蜘蛛离开,不知道是否能够有所期待。
在这个永夜的岛屿上,蜘蛛的一切行动都天然的隐蔽起来。
无论是路过士兵的脚边还是光明正大在指挥所旁听作战的计划,人类尚且自顾不暇,就更没功夫搭理一只节肢动物。
战争的形势已经逐渐清晰,隐隐将要分出胜负,太长的时间已经磨去了亲历者们的热血,许多有门路的人都在暗中寻找离开的方法。
如果找到一个将要离开的人,把那个小姑娘塞进他的行李里,也许就能混出去。
但这也不是好找的,可靠的人选不亚于大海捞针。
分裂出更多的蜘蛛徘徊在战场上,莉莉娅在进食之余默默寻找着微小的可能性。
...为什么这里会还有一个孩子?
蜘蛛在掩体后发现了一个似乎已经脱力的孩子,他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即使在战场上也打着领巾,带着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手套,手里还拿着一个游戏机。
有危险!
一个士兵似乎看到了掩体后的人影,绕了过来举枪射击。
金发的孩子也察觉到了危险,在掌机上努力操作着,但似乎是因为能力已经透支的原因没有成功发动。
这样的场面莉莉娅在常暗岛上已经看过了太多,通常她只是安静看着一方落败付出生命,然后等胜利者转身寻找下一个猎物后让蜘蛛把败者吞吃入腹。
但这还是个孩子。
蜘蛛人性化的做出叹气的动作,释放了储存的能量形成护盾挡在少年身前,开枪者看着光盾凝实的程度判断发动能力的异能者余力还很充沛,于是立马转身遁走。
“是谁?”
逃过一劫的金发少年申请一松,目光在四周扫过,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却只看到光盾逐渐缩小,收回到一只蜘蛛身上。
“异能者?还是咒术师?”
“我是咒术师,我对你没有恶意。”蜘蛛说出人类的语言,让画面多了几分诡异。
“只是看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死在这里。”
“多谢,”金发的混血少年无精打采,“我是雪绪·汉斯·佛拉鲁鲁贝鲁那,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低下头按着掌机,少年的呢喃声很轻:“明明再有三天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