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因为从小被一条细绳拴住, 无法挣脱,长大以后也没办法离开被绳子束缚范围的小象一样。
在[贱民]的世界里,研究员就是那根绳子, 即使是想要报复, 他也从没想过可以直接对研究员下手。
甚至于从前在黑色守望的时候,他连报复都不敢想, 还是来到这个新的研究设施之后,心底不甘的火苗才渐渐燃起, 跃跃欲试地想要做点什么。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男孩不止一次听见过研究员低声咒骂投资人不愿意痛快给钱。
没钱好像是让他们特别苦恼的事情, 所以他能想到的报复方法就是让他们没钱。
说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贱民]抬起头, 忐忑地看向控制住自己行动的触须以及旁边的蜘蛛——二者都没有脸, 男孩没办法从五官的微小动作里判断他们的想法,于是只能像是被抓住的猎物一样,听从猎手的审判。
“可以。”
甚尔松开了困住男孩的触须, 不需要和莉莉娅交换意见,两个人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如果黑衣组织背后的老板要来, 那无疑是万事屋所期待的, 制造混乱的最好时机。
毕竟如果Boss死在港口黑手党或者武装侦探社手下,那黑衣组织要么急于复仇, 要么如鸟兽散,短时间之内肯定没心情关心实验材料是不是丢了一个。
这是比先前预想的情况中还要好得多的机会。
“那就说好啦,”蜘蛛身上泛起代表心情愉快的鲜艳花纹, 莉莉娅用足肢点了点地面。
“我们会帮你解决掉那个老板, 然后你要跟我们走。”
“没问题!”
一口答应下来, [贱民]没有想过以后自己的生活会是怎样。
在他对生活的概念里, 大概就是又换一个新的研究机构,换一波新的研究员吧。
但是会专门雇人来抢自己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对于他的实验会很重要?
基于过去的生活经验,[贱民]也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小小狡猾,很重要的研究材料,肯定就不会随便弄坏了吧?那么自己应该也就不会像在这里一样,每天都很疼了。
并不清楚目标对以后的生活期待,竟然低到这个地步,不过既然已经达成小小的口头协议,莉莉娅也愿意给外表还是孩子的目标一点安抚。
蜘蛛爬到变成一团触须的伴侣身上,翻到了自己之前拜托对方拿着的史莱姆,用足肢从史莱姆里掏出了几颗糖果。
“给你,”让其他蜘蛛把糖果搬进[贱民]的笼子里,莉莉娅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关切。
“白天的时候会很疼吧?吃点糖,晚上好好睡一觉。”
直到两个陌生的家伙又用他们过来的方法离开,[贱民]才仿佛如梦初醒一样捡起身边的糖果,小心翼翼地研究了一会儿,将整颗都塞进嘴里,又把没有味道也嚼不动的糖纸重新吐出来。
感受着嘴里美好的滋味逐渐化开,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仔细回忆着研究员们有没有说过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叫糖果?
十分珍惜地等嘴里的香甜味道完全散去,男孩看着被自己紧紧握在手里的另外几颗彩色糖纸包装的硬糖,学着刚才见到的陌生人的样子,将手臂变成一根触须,卷起糖果藏进笼子旁边置物架隐秘的缝隙里。
原来这就是“甜”啊。
下意识露出一个不怎么熟练的笑容,男孩想,我喜欢甜。
跟他们走的话,以后还会吃到更多糖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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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次见面琴酒都拉着一张不苟言笑,随时可能杀人的脸,但万事屋也必须要承认,这位工作强度极大的同行的工作效率也非常高。
说过第二天会打钱,果然第二天就在长野雅世的手机上收到了转账短信。
“额外收获,不错,”因为有了这笔不能说少的意外之财,甚尔摸鱼的时候心情都变好了许多,同组的其他研究员看见还以为他的研究有了什么突破性进展。
“哎,长野教授,你听说了吗?明天大老板要来。”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同组的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了长野雅世对面,神神秘秘地说到。
“那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吧,”食堂的蒲烧鳗鱼做的不错,秉承着吃一顿少一顿的心情,甚尔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面前的饭上,只留了少部分给像是分享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的家伙。
“虽然是这样没错,”大概人类的天性就是八卦,看到长野雅世不感兴趣的样子,这人反倒较真了起来,非要让同事脸上也出现惊讶的表情才行。
“但这次不一样!大老板是要来看看大家的成果。”
“我们的研究才到第二阶段,根本拿不出手吧,”敷衍地点了点头,发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