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的时候,李晓丽突然拉着姜青空藏在卧室门口,压低声音说:“来,我让你瞧瞧这个刘东风不是人的证据。”
门开了一条缝隙。
恰好看到刘东风木呆呆地进了盥洗间。不大一会儿,他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进墙里。
姜青空惊讶:刘东风不是说伪装成他儿子的东西有这个习惯?怎么是他自己呢?唉,太混乱了。一定要多加钱。
大概过了十分钟,才见刘东风端着水盆出来。他回了一趟盥洗室,空手回自己的卧室。
李晓丽骂这个伪装成刘东风的妖魔鬼怪不停。
姜青空笑呵呵地将她端着饭菜穿进墙里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李晓丽双眼里满是恐惧,“你别吓我好不好啊?我又不是妖怪,怎么也穿墙?”
哦,原来她不记得了。
刘东风大概也不记得了。
刘介定然也是相同的情况。
所以他们才认为对方才是妖怪所幻化,才会看到有所谓专家前来施法暗暗高兴。
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呢?
心相成海螺状,被撕裂,象征着家人彼此离心离德。
别墅是海螺壳。而寄居蟹会抢海螺的家,并吃掉海螺。
想必看到的象可作此解释。可那只寄居蟹用了什么手段?
是法术、幻术,抑或是催眠?
法术和幻术应该是子虚乌有。
至于催眠,她这个为治好妄想症体验过多次的人来说最有发言权。
在现实情况,催眠仅仅作为治疗心理疾病的辅助作用,这也仅限于水平高超的心理医师。
简而言之,影视剧中的催眠和现实中的催眠,就是真大炮和大炮玩具的区别。
姜青空忽觉眼前有手在晃,思绪被拽了出去,突然一副财迷的样子,“刘东风说他夜遇白无常,得了几百斤黄金,是真的呀?能不能让我瞧瞧?”
李晓丽讶然状,“几百斤黄金?那天晚上,他只是带回了白无常,我没见黄金啊。”
姜青空挠了挠鼻头,嘴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带回来白无常,这么惊悚?给我讲讲呗。”
李晓丽敷着面膜,边回想边讲述。
那天晚上,她正在客厅里辅导儿子做作业,突然见刘东风火急火燎地回来。
刘东风二话不说,将厨师和仆人们都叫过来,当场分给他们两月的工资,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
至于儿子,刘东风让他去卧室写作业,没人叫就不能下楼。
等别墅里只有家人,刘东风这才露出笑脸,一路小跑,领着一个人进来。
当时,她只站在门口远远地望了一眼,就吓得腿软。
来的不是人,戴着一顶高高的白帽子,帽子上写的是“一见生喜”,脸白如霜,穿一袭白长衣,手里握着的一杆哭丧棒,一跳一跳地过来。
心底不由得涌起惭愧的情绪。
(她讲到此处时,姜青空微微皱眉:为什么是惭愧的情绪呢?)
她想回到卧室躲着,但被刘东风叫住。刘东风大概早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冷着脸沉声让她必须过来招待。
刘东风和白无常坐在客厅兴致勃勃地聊天。她则忙着为两人泡茶和准备点心,实则是避开妖怪。
可没想到刘东风执意让她留下来和白无常聊天,自己却躲到二楼。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面对白无常无地自容,勉强挤出一丝笑,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
“那天晚上,我真是提心吊胆啊。现在想起来还是怕得很。”李晓丽长呼一口气,轻轻而又频繁地拍胸口。
姜青空翻身坐在床上,双臂交叉在胸前,若有所思地盯着李晓丽,问:“当时你和白无常聊了些什么?”
李晓丽正敷着面膜,让她看不清表情,沉吟良久才回答:“这正是我害怕的地方。他和我聊的是上学时候那点儿事。你说这种东西会不会查看人类的大脑啊?”
姜青空微微撇嘴,敷衍地回答:“谁知道呢?”
大概胖人都有打呼噜的习惯。以前做室友的时候,从未听到李晓丽鼾声如雷。她有些后悔提出和李晓丽同一个卧室了。
不知辗转反侧几次,直到过了凌晨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可刚入睡就听见有人高声唤自己,声如雷鸣,让她气恼不已,怒腾腾地翻身而起,想要叱骂几句,却见站在面前的是面目狰狞的白无常。
白无常指着她的鼻子吼:“这是我的家,你来只会带来不幸,快给我滚!”
姜青空顿时睡意全无,瞪回去,“我不相信你们这种东西存在,这一定是在我的梦里。在我梦里还能让你欺负了。你给我滚。”
白无常怒不可遏,抄起哭丧棒朝她劈头打来。她出于本能架起双手阻挡。那哭丧棒如烈火炙烤过又如沉甸甸的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