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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沌中，她总能感觉有一道目光形影不离，一直注视着她。
这道目光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她数次尝试忽略未果，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是瑞尔，她正趴在床边，皱眉看着她。
“……”阿九不客气地伸手把她的脸推远一点：“你这样真的很像小狗。”
她翻了个身，觉得不对，又翻了回来。
“这是哪？”她皱眉打量四周。
“亚托星，瑙琴区的首府星。”瑞尔见她终于醒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计较她说自己是狗，“我们在瑙琴第一医院。”
“瑙琴……”阿九想了想，反应平淡，“啊，海德里希家的瑙琴？
“对。而且那个希莱，他是兰斯·海德里希的儿子！兰斯·海德里希你知道吗？！联盟前任主席！”
阿九奇怪地看她：“你为什么从刚刚就在压着嗓子说话？”
瑞尔有些急了：“你怎么还没明白？他是世家嫡系后代！我们之前那么对他，等他痊愈了，踩我们就跟踩死一只沙蚁一样简单！”
阿九揉了揉脑袋：“不至于吧，他后来不还在尽力保全我们吗？”
想到这，她动作一顿：“等等，那条蛇后来死了吗？没牵连到别人吧？”她皱眉回想，“我记得，后来还来了个男人……”
“那就是兰斯·海德里希！希莱向他父亲求援，他父亲一路从瑙琴赶到伦特，把那条蛇解决了。”
阿九皱眉，“几百公里外就有他们家的人，结果最后是一个几万光年外的人出的手，他们家真是……”
“你先别管他们家，想想我们吧。”要不是阿九刚醒，瑞尔真想敲她脑袋，“就算希莱不报复我们，就我们这个治疗费，我那天偷看了一下账单，你知道多少吗？！”她比划一下，“六个零！”
“……”阿九干笑一声，“这医院也是海德里希家的产业吧。我们也是为了帮他们少爷受的伤，这钱……不能找我们要吧。”
“可是炸紫金的主意是我们出的，不炸不就没那条蛇的事儿了吗！而且，”瑞尔环视一圈，压低声音，“一直都有人看着我们。”
“……”阿九果断伸手拿衣服，“走！”
医院顶层套房，希莱还在卧室午睡，兰斯坐在客厅窗边，手上拿着希莱的身体报告和心理评估结果，目光却投向窗外。
此时正是亚托的春天，天气暖烘烘的。远处湖边有许多人在晒太阳。一片悠闲的人群中，那两个身影就显得有些突兀。红发背影扶着黑发背影，急急忙忙又装作若无其事，迅速往医院出口挪。
兰斯的唇角弯了弯，又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这样，说走就走。”
敲门声传来，他收回目光，沉声：“进来。”
一个眉目英俊的青年走进来，对坐在沙发上的兰斯微弯了弯腰：“伯父。”
兰斯嗯了一声，继续看手上的报告“什么事？”
“听说伯父罚了希莱，将他逐出了海德里希家？”
兰斯朝卧室抬抬下巴：“是，他在里面，等生命体征彻底稳定了就离开。赫曼，你是来和他道别的吗？”
赫曼斟酌了一下：“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希莱弟弟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没法控制自己而已。他毕竟还是海德里希家的人，要不还是……让他呆在这里，免得出去，伤人伤己。”
兰斯看着赫曼，没说话。他碧绿的眼睛仿佛冬日结冰的湖泊，赫曼不由自主地有些发冷。
他知道，这是来自精神力差距过大的威压，但他绝不能表露出来。自己是海德里希家族未来的家主，任何时候，都不能表现出一丝怯懦。
“海德里希家的人？”这几个字在兰斯唇齿间辗转又吐出，就带了讽刺的味道：“那天库卡沙漠附近有多少海德里希？我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他站起来，微微俯视面前这个身体紧绷的青年：“我的儿子，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明白了吗？”
赫曼想说什么，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后还是闭了嘴，缓缓点头。
兰斯缓了语气：“时机差不多了。这件事之后，我会回藤园。如非必要，不要让人过来。”
赫曼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点头应允，退出了房间。
门轻轻合上，室内恢复一片寂静。
相比之下，此时阿九和瑞尔这边就热闹许多。
她们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街上人来人往，半空的无数小型舰艇各行其道，有人行色匆匆，更多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