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去江湖看看。”
洛仲时疑惑:“去江湖?”
“对啊。其实我一直对你们书生所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解,书中再如何,管他忧乐喜悲,管他盛世乱战,那都是书中人的、作书人的,书生读尽天下书却不见现世,如何不算被一叶障目呢?”长孙云漓见洛仲时眸光微动,继续说:“自先帝极力压武后,书生便层出不穷,掀起了重文轻武的风气,朝中将门日渐衰微,将门之后争先恐后地弃武从文或是当废物草包。自当今后,对江湖打压没这么厉害了,但朝中已多是鄙夷武将之人,不过在洛伯父眼底不敢明说,逼得许多有志之士投身江湖,或自立门派,或成孤身游侠。”
长孙云漓觉得自己越说越愤愤不平,出口的话也是算得上大逆不道了,眨了眨眼,立即闭了嘴,偷瞄着洛仲时的脸色。洛仲时正听得入神,蓦地没了声,不由得“嗯”了声,长孙云漓清了清嗓子:“哼嗯,那个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洛仲时觉着她好似误解了什么,解释道:“我没有觉着你骂我,你说的的确是事实。我虽学经纶,却也不敢落下武功。我想当文官是因我不懂战略兵法,虽读过兵书,却是一知半解,当文官也是想能入六部,或是发配地方也成,望能有实用,造福百姓,仅是一方也成。”
“那你的确得出去看看了,京都还成,外头可乱着,面上其乐融融的,背地里可是鱼龙混杂。”说着长孙云漓对着洛仲时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待他凑近后自己也踮起脚尖,一手掩着唇说:“我告诉你,现在地方上多的是官员同地头大门派苟且,而且大多还有条线,线头连着朝里呢。”
洛仲时蹙眉,骤然鼻尖萦绕的药草香散了,转头一看,长孙云漓已然在他一步外的地方,他眉头舒展,嘴角带起一抹笑:“谢姑娘提醒。”
长孙云漓扬眉:“怎么样?要不要同我一起出去?”
“我还得告知父母、先生,与他们辞行,不如姑娘先同我回府。待一切备好了,我们再出发。”
“行。”
……
今日夜里,左相夫妇继知晓义女离开后,又闻儿子要出去游荡,两夫妻一时没反应过来,硬是愣了好一会,洛仲时就一言不发地站在父母面前。长孙云漓放心不下,偷摸着爬到了主屋的屋顶上听着里头的动静,方才听里头洛仲时说完话就没声,她稍微有点心焦,朝暗处招了招手。身为掌管武官的左丞相,洛靖招了些近卫,自己和妻儿各有两位,本想着给洛霁岚也找一个的,被拒了,他们大多原是江湖游侠,机缘巧合下成为了他的近卫,平时就好窝在屋顶上、树上。
师门五人同那六人交情还不错,珩君和游医也会点拨一下他们武功,故而长孙云漓一招手,竟六个都过来了,断流刀李晓风、明河刃周赋护洛靖,晚烟练张羽依、月垂纶季碧烟是女子便跟着沈宓,惊梦掌梅如归同静书生段霭不仅是保护洛仲时的近卫,也是他习武的师傅。长孙云漓被乌泱泱的一群人吓到了:“你们都这么快回来的吗?这才年后几天?”
六人一听笑了,七嘴八舌地逗着长孙云漓,总之就是他们在家过年觉着没劲,又听闻珩君游医要来京都,都特地赶回来了,还和二老加上醉春风老爷子跑去游京都,各种串附近老朋友的门。还知道了醉春风老爷子还算得上是季碧烟的义叔父,两家是世家,还曾结过姻亲,老爷子的师傅还是季家的先辈。
“等等,我招各位前辈来是想问,会挨打吗?”长孙云漓边说边指着下边,这点还是李晓风和周赋回答好些,两人对视一眼,周赋杵了李晓风一胳膊,李晓风白他一眼:“不会,洛相平日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羽依揽住长孙云漓:“安心啦,夫人也不会打他的。”长孙云漓望向季碧烟,季碧烟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梅如归挂着平日里儒雅的笑,拍了拍身侧的人:“我们也希望他能四处走走,增长见闻。”段霭一向淡漠的脸松动了些许,颔首附和。
果真同他们所言,最后两夫妻应下了儿子要出门闯荡的要求,洛靖带着儿子去了书房交代些事情,四位叔同长孙云漓挥手别过后随两父子去了,两位姨扯着她去屋里讨茶水,沈宓见着她后,冲她一笑,将她迎进门。
……
洛靖进门前抬手做了个手势,跟着的四人也一起进了书房,最后进门的段霭将门合上。洛仲时见他们进来弓身行了一礼,洛靖见此露出满意的笑,随后对着梅如归、段霭道:“梅兄、段兄,犬子有劳二位了。”
梅如归:“我与静书生本来就算是仲时的师傅,还是洛相你亲眼见他拜师的。教导、维护自己的弟子本就是应当的。”
段霭也道:“仲时天资聪颖,明辨是非,想来也无须忧心。”
洛靖自然高兴自己的儿子被夸了,李晓风见着了偷摸着跟周赋咬耳朵:“瞧洛相的嘴角都下不来了。”周赋给了他一肘子,附上一句“闭嘴吧你。”
洛相呢,瞥了他们一眼,轻咳一声后,故作严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