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过早饭,在餐厅闲坐片刻,就准备开始今天的游园之旅。
因为没有陈鹤言在场,江晚也放松了不少。
天勤的校园其实并不是很大,也只有200多亩的样子,但是设施却十分完备,教学楼、校史馆、操场甚至还有一个游泳馆。
一般人都会先去教室参观一下未来的学习环境,但是两个人独辟蹊径,竟然先去了人烟稀少的校史馆。
校史馆在礼堂的楼上,连着一个篮球小操场和游泳馆。
通往校史馆的路两旁种着一棵棵江晚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灌木,穿插着几棵高点的木瓜树,莫名就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感觉。
不知道是哪一届校长的审美,礼堂和校史馆的建筑物竟然用了红砖结构,露出质朴又简单的感觉,被时光和爬山虎一侵染,颇有点民国时期老上海的味道。
虽然有点和北方的建筑格格不入,但是这样一来,历史的厚重感就扑面而来。站在它面前的时候,孙舟舟和江晚瞬间有了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从礼堂旁边的楼梯上去的时候,她俩还向礼堂里面探头探脑张望了一番。
礼堂里面熙熙攘攘好像要举办什么活动,都是老师和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学生,两个人看了一会就眼晕了,放弃了寻找陈鹤言的想法。
“晚晚你看,他们校歌竟然也叫《启航》。”
江晚正在看墙上的建校史,孙舟舟在一边的电子屏上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听她一开口,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原来这个大屏幕相当于一个电子校史馆,整个馆内有的东西都可以在里面呈现出来,倒是省了两个人走的功夫了。
里面还有个学生检索,输入名字就可以搜索到建校以来每一位学生以及他所在的班级和界别。
“啊,天勤以前好像是在麦城五中的基础上建校的,不知道之前的学生能不能搜到,我妈妈好像就是那儿毕业的。”
孙舟舟行动十分迅速,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一笔一划在搜索框中写她妈妈的名字。
江晚咬了咬唇。
她那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妈妈……好像也是五中毕业的。
江其和陈清竹其实是高中同班同学,两个人偷偷地早恋约好考了同一所大学,毕了业又双双回了故乡结婚,生下了江晚。
他俩没离婚的时候,每次江其都要把他如何在千军万马之间抱得美人归的事迹拿出来炫耀,每每讲到高兴处都会抱着妈妈转圈圈。
那是江晚仅剩的有关于父母的最温馨的记忆。
而后,慢慢开始变成了无尽的沉默和争吵。
其实江晚在自己家待的时间并不太多,更多的是在爷爷奶奶家居住,两个人也很有默契地选在不在江晚在家的时候把自己难看的一面暴露出来,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让和躲避。
因此,在家中的二人格外客气。
甚至最后引发成,每天只有一个人在家陪江晚,剩下一个人总会躲出去。
大部分时间,都是父亲不在家。
年幼时候的江晚格外黏母亲,虽然陈清竹可能是性格使然并不太能给她好的照顾,但是江晚还是很喜欢会抱着她摇啊摇还会哼唱很好听歌谣的妈妈。
只不过,这个妈妈在她六岁那年,就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了。
近几年,陈清竹也和江晚通过几次电话,但是总是客气有余而亲密不足。两个人也就默契地减少了通话的次数,转为了线上联系。
只通过江晚逢年过节的问候,和陈清竹时不早晚的远渡重洋的包裹,维系着寡淡至极的母女情。
“哎你看,真的有哎!”
江晚低头向屏幕望去,孙舟舟妈妈的名字还有班级界别都跃然上面,孙舟舟高兴地拍了下来。
“我一会发给我妈,让她看看。哎晚晚,你有没有想要查的人啊?”
孙舟舟拿着自己的手机连续按了好几次快门,才依依不舍地把手写屏幕清空。
江晚依旧在看着屏幕发愣,直到孙舟舟发问才回过神来。
“……哦,没有,我们家没有五中毕业的。”
盛夏的穿堂风其实并没有什么降温的作用,但是吹到江晚的身上还是起了几颗密密麻麻的疹子,就像她心里难言的苦涩,随着她的否认逐渐漫上心头,扎根在她坑坑洼洼的心上,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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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排队进校和吃饭参观已经花去了不少时间,刚才还将将升起的太阳已经跃然在半空中。两个人从校史馆出来,发现本来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上突然热闹了起来。
“这个天气……打篮球?”
两个人都有点咋舌。
江晚掏出手机看了看,赫然是30度的天气。两个人为了今天的游园会又是涂防晒又打伞的,对面那群男生就这么大喇喇地在太阳的暴晒下面挥汗如雨。
……也太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