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笙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守拙园,柔软的床榻让唐拾笙放空了自己,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最后清醒的意识就是看见师父青袍随风飘舞,手中长剑闪着好看的蓝光一剑挥下,对方根本无力抵挡,全部落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模样。
唐拾笙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房中还余有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那是师娘常用的香。
师娘也下山了吗?
唐拾笙扶着床沿勉强坐起,被红衣怪人击中胸口的伤势最重,疼得这个从小被师父师娘娇养长大的少女眼睛又忍不住蓄满了泪水。
被人掳走之后的惊险好似一场噩梦,唐拾笙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要多修炼,起码要像师父一样只是一剑挥出就能限制敌人,而不是面对敌人的进攻无力抵挡,被动挨打。
年少无知的少女还不知自己此时立下的目标是多么难。
最先走进来的人是端着药的易怜桑,易怜桑换了一身红白相间的束腕上衣搭配一条藕色长裙,梳了简单的高马尾发髻,看样式是便于练功的衣服。
看见唐拾笙醒了要下床,易怜桑皱眉道:“别乱动,睡了一天一夜刚醒就不安分,师父说你伤到了骨头,要躺一段时间。”
易怜桑嘴上不饶人,但还是温柔地给唐拾笙吹了吹药才喂到嘴边,唐拾笙老老实实倚着床榻喝完了苦得舌头发麻,小脸一皱就想哭,易怜桑拿出一颗裹满蜜糖的蜜枣直接塞到唐拾笙嘴里。
唐拾笙乖乖地含着甜滋滋的蜜枣,易怜桑拿出帕子拭手,把药碗放到一旁,看着唐拾笙含着蜜枣鼓起来的腮帮子,恶作剧一样轻轻捏了捏唐拾笙的脸道:“你这小家伙,一离开我的视线就给我找了这么大的事。”
唐拾笙讨好似地握住易怜桑的手轻轻摇晃,含着蜜枣的嘴巴含含糊糊道:“师、师姐、最好咯!”
易怜桑睨了唐拾笙一眼,唐拾笙最会撒娇,以前在山里不说话撒娇都是百试百灵,现在一边撒娇一边软乎乎地喊人,易怜桑觉得自己教训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唐拾笙看了眼门外,然后问道:“师、师父、和、阿望……”
易怜桑揉揉唐拾笙的头发:“师父带着那些红衣怪人去什么肃心观了,说是专门处理这些心术不正修仙者的地方,褚观岚追问了一下师父就说我们还小不懂,至于那个少年阿望他之前腿断了没接好,师父和大师兄给他断骨重接了,在隔壁休息呢。”
唐拾笙点点头,又想起地牢里的那把伞和那些孩子:“地、地牢里,还、还有孩子。”
易怜桑耐心地听唐拾笙说完,师父说唐拾笙这是以前因为心理问题不肯说话,影响了她现在说话显得有些结巴,所以得多说多练。
“那些孩子那个阿望说了,大师兄和褚观岚把他们带回来了,现在正一个个送回家呢。”
“那、石村、还、还有、其他、生生还者吗?”
“师父后来用灵力搜过了,又亲自审了一遍那些妖人,那个石村除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阿望,其他人都被妖人拿去当祭品喂虫子了。”
闻言,唐拾笙沉默了。
从少年阿望的描述中虽然那些石村里有力气的青壮年都离开了这块贫瘠的土地另谋生路,可留下来的那些老弱妇孺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都想过好自己生命里的每一天,可就因为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妖人竟落得如此下场。
“你们在聊什么呢?”
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声响起,一个女子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女子梳着简单的妇人发髻,容貌清丽脱俗,唇角含笑,肤白胜雪,气质温婉,穿着一身白黛相间长裙,袖口、腰带点缀着银色蝴蝶花纹的,裙上以雪青、藤紫色的丝线绣了一株栩栩如生的紫藤。
唐拾笙激动地想要起身,但胸口的疼痛让唐拾笙痛吸一口气,只能老老实实地靠回床榻上。
“师娘!”
唐拾笙委屈地看着褚清疏,褚清疏放下食盒走到床榻旁轻轻地捏了捏唐拾笙的脸。
褚清疏温柔的叹息:“我可怜的小阿笙,这回吃到不好好修炼的苦了呀。”
唐拾笙闻言知道这回确实是自己学艺不精,否则也不会被人掳走,但她却不认为自己被掳走是件坏事。
“我、我被掳走,但是,救了阿望、和、和孩子们!”
褚清疏笑道:“是呀,阿笙这回因祸得福救了那些孩子的性命,这就叫缘分,如果阿笙没被抓走,小苍珩还要查不知道多久,那些孩子就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
褚清疏应该是听到了一些易怜桑和唐拾笙的话,猜出了唐拾笙的想法,在变着法开导她们。
“不要用别人做的恶来惩罚自己的善良,”褚清疏温柔地看着唐拾笙,“小阿笙可以继续努力修炼,修为越高那小阿笙能救的人就越多,但是心术不正的人作恶,不是因为善良的人没能及时出手,根本原因是作恶之人心中有恶。”
唐拾笙吸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