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你俩越是般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江钦是半路发家,没富起来之前是一个普通的茶农,从小听着接地气的乡土情歌长大,感情奔放外向。
对于眼前年龄、相貌、家世各方面都十分匹配的年轻人,他大大咧咧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苏流光垂下头,只能看见忽扇的睫毛和晕上红意的脖颈。
江逾白那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稳重也露出了一丝裂缝,他僵硬地侧过头,原本白皙精薄的耳廓腾地充满血色。
江钦无视两人的反应,打算逐一击破。
“流光,你觉得逾白怎么样?他跟你哥哥一样比你大四岁,男孩子大点儿会心疼人。”
苏流光桌下的手指焦灼地捏着裙摆,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她就不来了。
江钦只当她是害羞,补充道:“你放心,逾白他洁身自好,没和什么人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苏流光面上热意更甚。
不是,跟她说这些干嘛,她就是个连自己过去有没有过男朋友都不知道的小可怜。
听到爷爷当着苏流光的面这么揭自己空白的感情史,江逾白开口制止:“爷爷,苏爷爷坐下这么久了还没喝上一口茶。”
江钦扭头一看。
嚯!老江自己喝上白开水了。
他熟练地温杯烫盏,投茶冲泡,不一会儿就斟满了四杯茶水。
奉茶这种事自然就轮到江逾白这个小辈来做。
苏流光与江逾白平辈,无法心安理得地像爷爷一样等着茶水端上,于是在江逾白递杯盏时扶了扶杯托。
虽是夏日,经过刚才那遭算得上是惊吓的乱做媒,苏流光的血液似乎被冻住一样,手指到现在还是凉凉的。
绵软的手指擦过江逾白的手背,冰凉的氧意令他忍不住侧目,正好对上苏流光带着羞意和惊讶的目光,她迅速抽回手,刚刚碰到他不是故意的。
江逾白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为她戴手链那晚做的梦,呼吸蓦地重了一拍。
苏流光见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心里松了口气,他没误会就好。
人上了年纪,聚在一起时不会再去展望什么未来,反而每隔三两句就要提起当年的事迹。
苏流光浅啜着杯盏中的黄碧明亮的茶汤,有股初升晨露的清爽甘甜。
她竖起耳朵听着江钦追忆往昔,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他的发家奋斗史。
说到奋斗史的时候,江钦激动地提到了在一旁续茶的江逾白:“我那时候重感冒,什么味儿都闻不出来,也尝不出来。刚好一位朋友正准备购入一批上好的白亳银针,让我去给他把把关,当时逾白正闲着就跟我一起去了。”
江钦说得起劲,眉飞色舞的模样令苏流光越听越入迷。
“我捏了一把茶叶在手里,芽针肥硕,满披白亳,挺直似针,确实是极品。我让逾白也来看看,长长见识。谁知道他在旁边盯了一会儿,直接让人去把下面的茶叶也取出来点。我当时还觉得逾白没必要大动干戈,谁曾想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
江钦与面色认真的苏流光目光相接,想要逗逗她:“你猜怎么着?”
苏流光思忖片刻,张着水润的眼睛试探道:“发霉啦?”
“下面居然掺了半袋牡丹王,专坑门外汉。差点把我也骗过去了。”
江钦义愤填膺地拍拍桌子,吓得聚精会神的苏流光一激灵,“还好逾白从小跟在我身边,闻出了不对劲,要不然我可真是晚节不保咯。”
白亳银针和牡丹王同属白茶,未冲泡之前茶香很淡,仅凭气味就可以区分两种茶叶,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苏流光倾佩的目光由江钦转到江逾白身上。
江逾白默默喝茶,不发一语,并未因爷爷的夸赞而受影响。
*
和畅园。
高沅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书,微风吹动她轻柔的裙摆,浓浓的书卷气。
苏岳刚到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不由得回想起与高沅初见的场景。
那是在大学校园,也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她独自坐在树荫下的长椅,捧着一本冯梦龙的《醒世恒言》读得入迷。
他被眼前散发着光芒的女孩吸引,放下了勾搭在室友身上的手,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后来经过四方打听,才知道她叫高沅,中文系,在校园的文学社是出了名的才女。
为了接近高沅,苏岳不分昼夜啃了多本古籍经典,终于和清冷疏离的女孩搭上了话。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而言地发生了,风流恣意的贵公子和倔强骄傲的灰姑娘擦出了火花,所幸苏明书和于怜都很开明,并没有成为两人婚姻的绊脚石。
他们的感情,似乎太过一帆风顺。
苏岳人到中年,当初风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