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衙门口,俞闻定双手负后而立。
寒风凛冽,道袍衣袂飘飘,清矍儒雅。
包明悟换上自己的银色甲胄,从衙门口出来。
“叔父,劳您在此等候侄儿了。”
俞闻定往包明悟身后眺望一眼,问道:“太子殿下呢?”
包明悟将萧莫言去见梁隐山之事,一五一十告知。
梁隐山的身世,在市井中已然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俞闻定疑惑道:“这梁隐山算是明悟你的属下,他是如何成为东宫亲卫的?”
包明悟回道:“那梁隐山,是一年前,从京畿大营选拔出来的。当时负责选拔的是殿前司指挥使,路骋。”
如壶灌顶,包明悟惶恐不安猜测急道:“莫非……”
俞闻定打断道:“不可乱语,殿下定然猜得到。你随叔父先行回府了,你阿爷念叨你,好几日了。”
俞闻定方转身,一辆马车驶过来,只听马车上的人,呼喊道:“山长,山长……”
马车停稳,颜子皓兄妹从马车上下来。
颜子棠顾不得礼数,撇下哥哥疾奔向包明悟,欢喜道:“包明悟,你总算没事了。”
包明悟不知所措僵在原地,之前被颜如珩拒婚,他只道与颜子棠再无相见之日。
俞闻定察觉颜子皓气色不佳,关怀道:“子皓,你读书向来刻苦,亦要注意着身子。”
颜子棠方想开口告知,是昨夜被父亲打的。可颜子皓一使眼色,不准她说,恭敬回道:“多谢山长关心,学生定会谨记在心。”
几人顾不上言语,从衙门口涌出一队东宫亲卫。萧莫言高视阔步,缓缓走向众人。
颜子棠怔怔出神,望着过来的男子。剑眉星目,目光慵懒温和。似冬日里的华光温暖近在咫尺,又有不可靠近的高高在上之感。
“见过,太子殿下。”
俞闻定的施礼,唤回颜子棠的心神。原来这便是太子殿下,颜子棠总算明了为何包明欢会倾心于其。
萧莫言恭恭敬敬还礼,低声道:“大恩不言谢,山长,请受晚辈一拜。”
俞闻定瞅了一眼,萧莫言身后的一众亲兵,笑道:“殿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有家茶楼,不如到此品茶论道。”
萧莫言颔首应下,俞闻定是书院山长,即便传出去也无妨。
茶楼,二楼雅间。
颜子皓另外要了一间雅间,方便包明悟与颜子棠言语。
清香淡雅的茉莉花茶,像一缕焚香缭绕弥漫。
颜子棠抿了一口茶,双手握着温热的茶盏,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包明悟抬眸望着一眼门外映着的黑影,那是颜子皓守在门外。
他将杯中的茉莉花茶,一口饮尽。鼓足勇气道:“子棠,我等你。”
短短五字,是包明悟的决心与态度。
颜子棠莞尔羞笑,又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搁置桌面。猛然将浥浥的朱红,贴在包明悟的脸颊,声软语娇:“这是我的态度。”
包明悟被她的大胆惊得浑身起栗,门外颜子皓可在呢。若被误会,定会以为他是个登徒浪子。
包明悟慌慌张张推开颜子棠,哪知他身强力壮一下子竟将对方推倒在地。
又手忙脚乱,将颜子棠捞起在怀。温香满怀,包明悟心慌意乱低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门外传来,颜子皓的一声咳嗽声。包明悟做贼心虚般,慌张撒了手背后。
颜子棠俏脸酡红,笑骂道:“你个呆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包明悟语无伦次:“不,那个,我,是怕,有损你的名节。”
此话,不禁令颜子棠秋瞳明亮。若名节受损,这门婚事她父亲不答应也得答应。
想到此处,颜子棠顾不得礼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包明悟的腰身,急切道:“呆子,我要这名节作何?你若想娶我,还不快抱紧我。”
包明悟心乱如麻,哪里听得明白颜子棠之意。愣愣问道:“你这是何意?”
颜子棠见其不开窍,索性踮起脚尖,堵住他又要言语的口齿。香软闯入,神魂颠倒间他扣住了柳腰,反攻为上。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并未让二人神智归位。
耳畔传来,颜子皓愕然怒骂:“朗朗乾坤,成何体统。”
包明悟恍然回神,手忙脚乱将颜子棠护在身后。
只见门口站着,颜子皓,叔父以及太子殿下。
被人围观,包明悟面红耳赤简直无地自容。
终是俞闻定这个长辈开口,他向颜子皓施礼道:“子皓,老夫替侄儿的鲁莽道歉,不日定亲自登门,向令尊提亲。”
颜子棠与包明悟一脸喜色,可颜子皓却发愁道:“山长不知,家父固执己见,这门婚事恐怕不会轻易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