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仆人四下逃串,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暗卫将郡王府里里外外搜寻,不见安郡王的身影。
路驰不敢逗留,领着人快马加鞭,往城外追去。
树林萧索,山间小道。
一辆马车,飞驰而行。
马车内,阮翛然被五花大绑,缩卷在马车里侧。
安郡王手握长剑,笑里藏刀道:“阮内人,莫要怕,本王不会伤害你。”
阮翛然当下唯一可确定的是,林千帆的的确确骗了她。
她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谁,更不知道这人清不清楚她失忆一事。幸而,昨夜她从白孟春与其父的对话中,弄明白了自己的命对这些人有用。只是她不明白,她记起太子要杀她。为何这些人,还要拿她的命要挟太子。
自然这人自称本王,她唤他王爷应当不会被看穿失忆。
“王爷,要带我去何处?”
山路颠簸,阮翛然的五脏六腑被震得七上八下翻腾。
安郡王挑眉痞笑:“旧地重游罢了。”
少说少错,阮翛然噤声不语。
哪知,安郡王来了兴致般,愤愤不平道:“可惜了,只差一日便可大功告成,边疆军情偏偏告急。老天不公,为这一日,我父王足足筹谋了二十年啊!”
阮翛然什么都不记得,即便听得一知半解,却也明白这个安郡王觊觎储君之位已久。
安郡王喋喋不休,咬牙切齿又道:“萧莫言,我哪一点不如你。”
萧莫言三字,令阮翛然心口一紧,一股莫名的情愫涌出。
恍然间,一阵头痛欲裂。五官因疼扭动,面色随之苍白。眼前浮现出一张男人俊逸的面容,耳畔隐隐传来柔声细语:“阿姐,我心悦你。”
她身躯微微颤抖,眼角滑落泪珠,深陷回忆的漩涡。
“你说,为什么是萧莫言,不是我萧莫昱。”安郡王满面狰狞,俯身向她。
吓得阮翛然向后挪动,可早已毫无退路。
安郡王阴森坏笑道:“你觉得,你与萧莫言之间,还能重拾旧欢?简直是做梦,派人杀你的人,可是他母妃谢氏。”
“不可能,王妃远在顺昌县……”
“你与萧莫言在宗正司时,陛下命我去往顺昌县,将谢氏接入了皇宫之中。”安郡王恶声恶气打断。
阮翛然仍旧不信,反驳道:“杀我的人是陛下的暗卫,怎么可能是王妃。”
那日之事,她模模糊糊想起大概。那暗卫当时所言,仔细想来更像是挑唆她与萧莫言之间的关系。
安郡王直起身子,鄙夷道:“这自然是陛下阴毒的手段,谢氏被安置在德妃宫里。指派了一名暗卫供谢氏差遣,若是萧莫言与你在宗正司互生情愫。让谢氏拿出诚意,了断萧莫言的儿女情长。”
提起宗正司,阮翛然灵光乍现,反问道:“在宗正司,监视殿下的人,是你的人对不对?”
安郡王高傲道:“我父王,原是大宗正,宗正司自然有我的眼线。只是可惜,陛下不知发觉了什么,竟将原本的人尽数撤换掉了。”
难怪,起初她总觉得房外有人窥听。后来,再未发觉有人暗中窥视。
“如此说来,将我撸去兴安观的人,也是你吧?”
安郡王没有否认,“没错,正是我命白家堡的人所为。”
此时,阮翛然更依稀想起那日,是贺芷瑶救了她。又想起送去白家私宅的书信,是女子所书。难道贺芷瑶,与白家堡也有关系。
“那贺芷瑶呢?她为何能让白家为她做事?”
安郡王闻此,一脸厌恶道:“那个女人野心勃勃,正好为我所用,原本打算让她成为替罪羊的。可惜了,贺芷瑶独辟新径,竟想让林千帆取而代之,成为储君。”
提起林千帆,如今她被安郡王撸了去,也不知其会不会发狂。还有白孟春并无谋反之心,可是其父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若是这兄弟二人联手造反,加上白家军内忧外患,萧莫言该如何破局。
“还在为你的情郎忧心,想想你自己吧。”安郡王看穿她的心思,阴阳怪气嘲讽。
安郡王将剑柄,搁在阮翛然肩头,阴笑道:“你说,萧莫言会选择你,放弃太子之位呢,还是会,不顾你的死活,只要那至高无上的皇权。”
阮翛然答非所问:“即便太子被废让位,还有林千帆呢?陛下又怎会同意你为储君。”
安郡王仰首狂笑:“阮内人,我当要谢谢你,能让萧莫言与林千帆二人,为了你争得头破血流。一箭双雕,只要我将你送与林千帆,他又怎会与我为敌呢。”
阮翛然没有逞强回嘴,垂眸身抖,做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
她得沉着冷静下来,想办法自救。若她能逃出安郡王的魔爪,萧莫言便不会受其要挟。
流云飘散,日斜将夜。
残月当空,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