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向来不是个废话多的人，他只是叹口气，握紧了腰间的渊虹剑。
昭昭看着盖聂走过来，她猜测他此刻应该是重伤未愈的状态，在此地一战，本来应该是卫庄虽然落败，但却斩断盖聂的渊虹剑的。
卫庄要动手，自然也是占了便宜，他可不是什么满嘴仁义道德，企图堂堂正正的好人。
因此仗着有钟离在身侧，她便直接以元素力相助盖聂了。
昭昭的增幅盖聂怎么会感知不到呢？绿莹莹的光芒没入盖聂的身躯，感受着体内翻涌的内力与逐渐痊愈的伤势，盖聂横剑直面向卫庄。
“哼——”
仿佛是梦回他们年轻时，师哥与师弟时常切磋，而卫庄当时年轻气盛，桀骜凌人，可无论如何，他永远敌不过盖聂，甚至连剑都断在了他们的交锋中。
这是卫庄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盖聂选择去了秦国，他卫庄偏要与他作对，盖聂去秦国，他就去韩……
直至今日，为了一个可笑的诺言，盖聂放弃了荣华富贵、权力滔天，带着一个拖油瓶流浪乱世，真是可笑。
他也有今天啊？李斯找来的时候，卫庄嘲讽一笑，李斯打的好主意，他能不知道？
不过都是为了这一战，他卫庄，总能扳回一局。
可惜了，昭昭立在这里，身为一个自带buff的女人，她能让盖聂输？
盖聂手里的剑几乎挥出了残影，赤练在侧怎么会没发觉不对，她转头看向昭昭，手中的赤炼剑一节一节垂落了下来。
“小妹妹，这可不公平哦～”
昭昭才不理她，她身上可带着帝君的盾，掉一丝血她今天跟赤练姓。
“略略略——”
暗处，三支鸟羽符飞来，隐没在昭昭身上的金色护盾流光一闪，将其阻拦在外。
只听见三声清脆的“叮当”声，鸟羽符缓缓飘落到昭昭身前，她看着浮现出身影的白凤，又朝他做了个鬼脸，打不着打不着！
卫庄与盖聂打得难舍难分，昭昭在这边拉了所有仇恨，钟离乐呵呵地站在后面，没有一丝担忧，小朋友顽皮罢了。
最终，这场战斗以卫庄被击退而止。
剑刃的嗡鸣声向四面八方荡开，看着站立在场上的盖聂，他平静地看向卫庄。
“你还是输了。”
卫庄拿剑的手微微颤动着，鲨齿素来被称为妖异之剑，可也最终败在了渊虹剑下，他盯着昭昭看了有一会儿，冷笑了几声。
“时间可多着呢，我们之间，总有一天会分出胜负来！”
卫庄挥了挥手，流沙之众心领神会，逐渐向他靠拢，看起来是打算撤退了，坐在地上调息的高渐离松了口气。
“大叔！”
突然，一道活泼的声音传来，兴致冲冲地跑了进来，原来是天明进来了。
盖聂明显也很忧心他，此刻看见他，原本严肃的脸颊都舒展了些。
“天明，到这里来，小心！”
看着白凤捏在手里的鸟羽符，盖聂的瞳孔骤缩了一下，他朝天明大喊，手中的渊虹已经出鞘。
挥落了白凤的暗器，盖聂将天明护在了身后，他与卫庄此刻分别站在出口两侧，相对而立。
卫庄却没有想象中的发难，而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再利的剑，以懦弱为鞘，也会有生锈的那一天。”
与盖聂不同，卫庄始终秉承着以杀止杀，以血还血的理念，可盖聂却一副为着天下苍生的模样，一昧的护着弱者，终有一天会被拖累。
万叶本是站在钟离身侧，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天明，气息……不太对劲。
他掩护着天明、少羽与月儿一起逃走的，如今怎么会一人返回？
他向着天明与盖聂的方向走了走，这个天明走路轻巧，气息若隐若现，风里带来的讯息与真正的天明只能说有五分相似。
可这骗不过万叶，他朝盖聂那边飞身而去，企图提醒他，却没想到，站在盖聂身后的天明拉着盖聂的腰间衣带，朝着万叶天真无邪地笑了笑。
下一秒，盖聂浑身一颤，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天明。
倒是他关心则乱了，盖聂带着天明流浪几月，对于这个孩子他不止是觉得亏欠，更对他寄予厚望。
他的担心让他来不及分辨就急急将他护在羽翼下，现在想来，卫庄那句话，不就指明这是个陷阱吗？
万叶也感到了，眼前的天明妖异一笑，就已经隐匿于黑暗里。
“麟儿，回来。”
卫庄一脸大局在握的笑容，呼唤着黑暗中的墨玉麒麟。
“千变万化，墨玉麒麟……”雪女喃喃道，墨家机关城会被如此轻易地攻破，他怕也是出了大力。
可如今，无论如何，他们也动不了流沙分毫。
万叶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将盖聂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