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为伴,程非晚光明正大的扔了盲杖,拉着符卿的手离开了医馆。
符卿也纵容她,自愿当她的眼睛。
二人进入闹市闲逛,程非晚化身小馋猫,闻见香味就扑上去。
符卿十分豪气,大手一挥给她买了许多小玩意儿,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还时时护着她,免她被行人撞到。
程非晚面上喜悦不已,心里却颇为难过和愧疚,因为她知道,符卿是真心将她当做朋友了,否则不会如此。
她这段时间的刻意接近和讨好,全都没有白费,可望着这样一双真挚的眼睛,她竟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无论是先前的索渊,还是现在的谢无期,他们都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恩义偿还后她不会有任何不忍。
可符卿不一样,她越是好,她越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觅儿,想什么呢?”
程非晚闻声回神,只见符卿正拿着一串糖人探头盯着她,她屏散思绪,故作寻常,笑嘻嘻的说:“在想……我家卿卿一定是个大美人。”
听到她拍马屁,符卿下巴一抬,傲娇的说:“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话落,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符卿抓起程非晚的手,将糖人放到她的手里,道:“我刚才看到这个糖人很像你,尝尝味道如何?”
程非晚舔了一口,“好甜啊。”
“我挑的,自然是最甜的。”符卿拉起她的另一只手,“走,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
“听你的。”程非晚毫无顾忌的跟着她跑,顺风回头看了眼手中拿着的那串金灿灿的糖人。
那是个穿着齐胸襦裙的小姑娘,扎着双丫髻,刻画的唯妙唯俏,十分灵动可爱。
与她,确实有几分相像。
程非晚心下微暖,一口咬掉了糖人的脑袋,甜滋滋的味道从嘴里一路席卷到心里。
符卿拉着她一直跑到前方岔路口才停下,不觉丝毫疲累,回头却见程非晚额头出了细汗。
她一边用袖子给她轻轻擦去汗渍,一边戏谑道:“不过跑了半条街,你这体力,可得好好练练了。”
程非晚装可怜,先说自己坏话,再赞美她:“我好吃懒做,自然是比不上卿卿。”
符卿顺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根本不吃这一套:“少贫。”
她瞥了眼岔路,转而解释道:“觅儿,现在我们站在一个交叉口,左边那条街上有一个很有名的茶馆,右边那条街上有一家做菜很好吃的酒楼,你想先去哪里?”
程非晚听见“酒”字,情不不禁的舔了舔唇瓣。上次在龙吟寨,她迫于任务忍下了口腹之欲,但这回没事了,先把符卿骗过去,一会儿撒个娇她肯定舍不得阻拦。
程非晚心中有了主意,立马道:“我们去酒楼吧,早上只喝了粥,现在有点饿了。”
“好。”符卿没有怀疑,拉着她往拐到右边那条街道上。
她们还没走多远,突然有一个邋里邋遢的女人朝程非晚扑过来,符卿下意识的把她拉到身后,一脚将那女人踹开,怒声呵斥:“你想干什么?”
“孩子,我的孩子。”女人状若疯癫的坐在地上,呢喃了两句,突然抬头看着她们边比划边说,“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孩子,他有这么高,长的很可爱,耳后有一块月牙似的红色胎记。”
符卿虽觉得她可怜,但看到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还是有些生气,放轻声音训道:“你的孩子丢了,应该去报官、张贴告示,突然扑上来抓人,可知吓到我妹妹了?”
女人恍若未觉,口中依旧喃喃着“孩子”这两个字,像是痴傻一般。
围观的路人唉声叹气,有人站出来替她解释:“这妇人原先是前街上一家成衣铺的老板娘,手巧人又善良,生意很好。可惜运气不好,招了个上门赘婿却不是个东西,嗜酒好赌,更是为了青楼女子抛弃了他们母子。”
“可不是嘛,她那男人当真不是个东西。”另一人接话,满脸愤愤不平,“她带着儿子相依为命,本来过得好好的,可那男人突然跑回来跟她抢钱,说什么是店铺也有他的一份。两人吵起来害的她没法去接下学的儿子,再去找的时候孩子早就不见了。”
说到此,大家都被激起了情绪,纷纷叫骂。
程非晚拉着符卿的衣袖,从她背后探出脑袋,忍不住追问:“那后来呢?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一开始说话都那个好心人继续讲述这个故事:“后来她报了官,可官府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有人说那天路过学堂时曾在门口见过那孩子,彼时学堂都关门了他还蹲在门口不肯走。”
好心人摇头叹息,感慨道:“丢了儿子,店铺也关了,钱更是被那对狗男女席卷一空,可不就疯了么。”
符卿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程非晚的手无声安抚,然后上前几步将那女人拉起来,淡声道:“我没有见过你的儿子,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