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昏暗的卧室,在雨水敲打窗外铁板声中,余娅从午睡中好不容易清醒过来。
失业后的窝在出租屋里的日子已经从一开始的轻松愉悦变得焦躁不安,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来。
她习惯性得浏览了一番招聘软件,昨夜投递的简历三分之一未查看、三分之二已读不回。
如果想要攀比的话,人和人从哪一个角度哪一种方面都能比出个上下左右。
就拿失业来说,对于有的人来说,是长期世界旅行的开启,对于她来说,就是身心都被放在火盘上反复翻滚煎烤直至碳化的噩梦了。
不想起父母还好,起码还能让余娅心理状态维 | 稳一段时间,否则她就会失去对肉 | 体痛苦的恐惧,选择一跃解千愁找孟婆要汤喝了。
她将手机锁屏后丢到一边,房间重新恢复黑暗,眼前一时半会儿无法甩开的手机屏幕残影,跟着她的视线到处移动。
都说午觉睡到下午五六点时会产生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感,那么睡到七八点呢?人就会发现孤独感的来源并非午睡,被抛弃也不是感觉而是事实。
她被家庭抛弃,被工作抛弃,被爱抛弃,被需求抛弃,这些都是真是存在的。
余娅翻身将脸埋进被子,闷声苦笑,还不如就继续昏睡过去呢,起码刚刚梦中的她是幸福快乐的。
很久没有梦到过那个人了,不知今天大脑潜意识翻出与他有关的回忆,还贴心地进行加工重组发散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她体会虚拟和现实的落差吗?
他叫什么来着?
宇。。。?
宇禄!对,没错。
余娅翻开微信,翻找着好友列表中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点进他的朋友圈。
除了「仅半年可见」的字样外之外空空如也,不过朋友圈的背景已经满足了她所有的窥探欲,一个推着儿童车的漂亮女生背影。
早几年听说过他出国结婚的消息,没想到小孩都这么大了。
也是,像她这个年纪的普通人,要不留在老家结婚成家,要不留在外地被资本主义摧残得脸上一点生气也无,或者其他以她眼界想象不出的人生走向。
好割裂,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同龄人却已经开始孕育其他孩子了。
也不知道他是否记得自己这么一个故人。
小时候觉得惊天动地的爱恨情仇,现在看来大家都已然云淡风轻,偶尔回想还会嗤笑一番,好像大家都这样,因为这样才算长大。
可是为什么只有她,想起来还是尽是负罪感和羞耻呢?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经历过青少年的‘疯狂求偶期’?
这样说貌似有点不尊重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可一时间她也想不到更高的词语可以代替。
疯狂求偶,但从字面来看的确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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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娅的疯狂求偶期,是初二。
那个时期的余娅,早已度过对男女之情的懵懂阶段,光明正大得对小姐妹们宣布着自己的伟大计划——大好的青春时光,初恋的位置必须趁早补足。
莉莉拉着余娅说我也是,另一个姐妹拍拍胸脯大气得承诺没问题,你俩的幸福包在我身上。
喜欢当红娘的姐妹人脉的确给力,介绍的第一个男生就是初二转去隔壁班的帅哥,其实被称为校草都不为过。
因为据说这位人物转学第一天,初一的好多学妹和初三的好多学姐就聚集在他们班门口,只为一睹真容。
自此之后情书、班级门口的刻意偶遇以及脸红的窃窃私语更是络绎不绝。
余娅有些怀疑,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红娘姐妹说相信我,我给你介绍的绝对帅,和你超级配。而且我俩是小学同学,周六日的时候我带你去他们小区,认识认识。
红娘是对莉莉说的,余娅只是旁观者,大家都忘记了余娅也曾发表过求偶宣言,就连她自己也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随口说说和真心要求的差别,是个明眼人都能分辨出来。
她也的确只是随口说说,那段时间她追星追得痴迷,整日心醉神迷在屏幕的美色中,对现实生活的异性提不起一点兴趣。
「好啊,我们这周六去」莉莉已经被拽着见过一次真人,回应得很是积极。
这下余娅更好奇了,听起来这么万人迷,究竟长什么样子啊?
红娘为了保住自己的威信,直接拉着她冲向走廊尽头,停在左侧第一间教室门口朝内探头。
「你看那个,中间第三排,穿黑色T恤和校服裤子的,头上有斜刘海,名字叫宇禄」。
雨露?你确定这是男生的名字?余娅觉得奇怪。。
红娘解释,宇宙的宇,福禄寿的禄。
好吧,看尽屏幕帅哥的余娅也承认,他长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