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陈女士急呼出声。
这下不仅陈女士站起来了，老于也立刻站了起来，起身动作弧度太大，还差点碰倒了茶几。
陈女士急忙向前几步，拉着于之微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个遍。
“是不是开学前骑自行车摔倒那次撞到脑袋了？”
啊，真有这回事？
“那次你不是说没事，没事的吗？怎么都不和我们说？”老于五官都揪在了一起，方寸大乱。
“走走走，上医院？”陈女士边说边拉着于之微的手就想往外走。
于之微稳住没动。
“妈，我真没事……你看，我认得你，认得爸，认得罗老师，认得同学们……除了数理化知识有点忘了，其他都没问题……给我半年时间，不，三个月，我就能赶上来……”于之微说得又快又急。
她确定自己大脑没问题，真不想上医院浪费金钱和时间。
“那怎么行，必须上医院，你万一有个好歹，那我和你爸……怎么办……”陈女士声音在发颤，眼圈发红，脸颊上的肉一抖一抖。
于之微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陈女士这个样子，一下子有点怕，任由她拽着走。
老罗见状，安慰道：“是要去医院检查检查，学习上的事你们放心，我和其他老师都会帮忙的。”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应声点头。
老于伸出手重重握住老罗的手表示感谢。
陈女士一把打开大门，门外趴着好几个男生的脑袋，被开门一惊，跳起想躲。
老罗带着怒气大步踏出来，喝道：“都在这里干什么，回教室读书去！”
话音未落，几个男生就不见了踪影。
完蛋！
于之微感到头痛万分，曾经的小透明，估计要以这样的方式出名了。
——
安城第一医院还没经历改建，几栋老建筑被长长的连廊串起，红白相间的瓷砖在蒙蒙的细雨里显得更加鲜艳。
就诊大厅地板湿漉漉的，到处都人满为患，每个挂号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于之微默默地跟在陈女士后面，听着她催促着老于：“你赶紧再去隔壁银行取点钱，全身都要给她检查下。”
见老于拔腿就要走，于之微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老爸，我真的没事，脑袋拍个CT看下就好。”
她想着检查完没问题，老两口就能放心了吧。
“不行，都得检查下！”陈女士口气强硬。
老于拍了拍于之微的手，看向陈女士：“等下听医生怎么说吧。”
神经内科诊室门半掩着，不断有人推门进去，开门出来。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孩子的哭声，男人和女人的吵架声。
还没轮到于之微的就症号。
老于不停地踱着步子，陈女士怔怔地坐在诊室正门口的椅子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门缝。
于之微知道这次的事情刺激到陈女士了，也不敢出声，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的角落，一遍又一遍看着挂在墙上的医生简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26号，于之微。”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医生推门出来喊道。
陈女士腾地站起来，先一步进了诊室，于之微赶紧小跑着跟着。
诊室不大，办公桌前坐着一个戴着眼镜、头发微白的中年医生，右手的墙壁上还贴着一块白板，上面夹着两张X光片。
陈女士推着于之微坐下，急切说道：“医生，你赶紧帮忙看看，我女儿骑自行车摔了一跤，撞到脑袋了。”
中年医生不紧不慢把医保卡插上，“撞到多久啦，有没有恶心想吐，有没有嗜睡？”
“快两周了吧，都很正常呀。”陈女士摇摇头。
“一般脑震荡或者脑出血，几个小时都会有症状了。”医生面带微笑，和声道：“你们这都过了这么久，没什么事了，放心吧。”
“可是她失忆了！”陈女士急了。
“失忆了？”医生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看向于之微。
于之微听到失忆两个字都头大，忙摆手否认，“不不不，严格来说不是失忆，我就是忘了一些课本上的知识。其他东西我都记得的。”
中年医生推了推挂在鼻子上的眼镜，和戴口罩的年轻医生对视了一眼，沉吟片刻，“这还是先去照个CT，排除一下器质性病变，做完半小时后再来找我。”
“好、好、好……谢谢医生。”
陈女士左手捏着检查单右手抓着于之微的手直奔影像室，老于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
小县城的大医院没几家，CT更是稀缺资源，于之微愣是排到了下午快下班才做上。
神经外科的医生已经换了人，陈女士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进诊室询问，“医生，结果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