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站在洗漱台前吹头发，想起早上的事，她撇撇嘴，眼泪好像又快要流出来。
下一步怎么办，只能重新找房子。
“法律是对道德的最低要求。”【注1】顾玖深以为然。
她所接受的教育没办法为了钱明目张胆闯到单身女性家里，而且还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顾玖缓了缓心情，吐出一口郁气。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
早上被这样一闹，身体竟然丝毫感受不到饥饿，顾玖轻咬嘴唇：许言默不可能饿过时了吧。
她随便换了身保暖的衣服，脸上抹了点素颜霜，出门。
昨夜晚入睡的许言默，察觉到自己有点低烧，临睡前便冲了包中成药颗粒剂。
颗粒剂里有助眠的成分，等他一睁眼，已是晨光熹微。
他拉开窗帘，窗户上已然薄薄挂了层雾气，便顺手将窗户开个缝。
许言默披上外套，推开门，对门挂着的玩偶消失了，连带着的，是鞋柜上摆放的粉色毛绒拖鞋，反倒多了双小白鞋。
而那双男士拖鞋，依旧在原位。
许言默心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轻快。
他将门留了个缝，用以接收门外的动静。
家里定期有保洁打扫，许言默不想整理。
他热了杯牛奶，煮了个鸡蛋，开启了健康的一天。
刚刚把锅碗清洗完之后，对门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
“是这家不？”
“真干净哈。”
“这还有个称！”
“你确定我们接下来租的房子和这个一样？”
许言默眉头一皱，顺手抓起外套，大步走出去。
看到熙熙攘攘一群人将顾玖家的客厅占满；有些人还去了厨房；登堂入室的样子让人生厌。
许言默心里难得地涌上一股怒意，还带着几丝不可察的自责。
早该想到的。
顾玖的强迫症不会允许拖鞋的摆放位置有偏差。
若他早发现，或者他昨晚在楼道内过夜，这些人便不会闯进去。
这种情绪，在看见顾玖的瞬间到了顶峰。
许是听见声音，顾玖打开门。
她看见许言默，眼泪一下子流下来，许言默觉得心有点疼，他的眼眶也热热的。
后续的发展乱糟糟，许言默也算见识了物种多样性。
不知道民警怎么解决，许言默点开手机。
“在吗？距顾玖工作近的地方有没有可靠的房子出租？”
沐子靖的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
“有的，顾玖打算搬家吗？”
“嗯。”
“哈哈哈哈哈太惨了，你这算不算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或者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有的话尽快推给我啊。”
许言默发了个拜托的表情包过去，不想看沐子靖扎心的嘲讽，熄灭手机屏。
恰巧这时，顾玖从对面打开门出来。
“走吧，饿坏了吧。”顾玖站在楼道内，对着许言默讲，打算向电梯口去。
“等等，我联系了换锁师傅，他待会就来。”
沐子靖将手里的两块巧克力递给顾玖。
“先垫垫吧，你家门锁不换不安全。”
因为打算搬家，顾玖也没想起换锁这一茬，见许言默提起，她觉得也可以。
许言默一直以来都很热心，也很细心。
这一点，顾玖深有体会。
时间倒回七年前，顾玖高二。
周一早上第一节课下，课间十分钟，许是过了个周末，班级氛围很是低沉。
顾玖生理期，早自习和第一节课都趴在桌子上，神情恹恹的。
下课铃声响起。
“亲，我要去小卖铺，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顾玖摇摇头，一脸生无可恋。
“辛苦啦，等你好请你吃大餐哈～”
曲莹摸了摸顾玖的头，和高娜娜挽着离开。
顾玖想到了什么，便在书包里搜寻。
“怎么没有呢？”
以为在书包角落里，顾玖把它拿出来，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
就在她叹气打算去买的时候，刚刚送语文作业的课代表回来，进门，朝着她喊。
“顾玖，英语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奥，好的。”
顾玖看了看手机，同桌曲莹应该到了小卖铺。
她边往教室门口走边发消息“宝，可以帮我带个姨妈巾吗？”
不曾想，与许言默撞个满怀。
许言默刚刚在楼道和别的班的人聊天，似乎在讨论笔记。
他眼睛还望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