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人少,地广,因而宅子也都便宜。
“为何不让我出手?”
进了院子,赵杭一关上门,顾一便皱眉问道。
赵杭摆摆手,先弯腰平缓呼吸。
萧鸣珏连忙扶住她:“伤口可有裂开?”
顾一也急忙冲上来:“您感觉如何?”
片刻后,赵杭起身摆摆手:“没事,小伤。”
她看向顾一,“先前那群人——”
她说了几个字就好似喘不过来,又咳了几声。
萧鸣珏如临大敌般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扶着她坐下:“你先好好休息。”
又对顾一草草道:“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无赖醉汉,是有人派来试探我们。你出手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顾一疑惑地重复了一下。
萧鸣珏看了一眼赵杭,眼中明晃晃的都是无奈——怎么挑了这么一个人跟着?
赵杭笑笑:“既是试探,自然得让他们试探出个结果。你要是出了手,我还怎么顺理成章地露出真面目给他们看?”
“哦。”顾一一拍手,恍然大悟,“所以您才又让我替您化妆,又戴面具。”
赵杭点点头,又道:“如今杭州许多眼睛都放在我们身上,我没让你动手,你不许动手。”
顾一撇撇嘴:“是公子。”
“总算记住了,”赵杭笑笑,“等下会有人回来这院子,你千万别动手。”
“对了,”她又看向萧鸣珏,“你何时会的暗器?”
萧鸣珏摸摸鼻尖,似有些不好意思:“先前见过你手下,就是替我包扎那人,在杭州郊外练暗器,就多看了几眼,偷师了些。”
“那你这暗器又是哪来的?”
“我去租马的时候一并买的,就想多留几手嘛。”萧鸣珏笑笑。
“你学得倒是快。小五暗器使得出神入化,你看几眼就能学得六七成。”赵杭挑眉。
萧鸣珏垂下眼,轻声道:“我没骗你——”
赵杭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萧鸣珏误会至此。
“我又没说你骗我,”她无奈,“你总是想这么多做什么?”
萧鸣珏又抬眼,似不好意思地笑笑。
相较十年前,他的心思确实重了不少。
待到夕阳西下时,小院的门终于又被推开。
来人看着已有三四十,眉心眼角都有细纹,但五官如画中仙一般,周身透着儒雅清俊。
只是他手上提着的一吊肉和一篮子菜,多少煞了这世外高人般的气度。
他第一个见着的便是顾一,微微拧眉:“何人擅闯我家?”
赵杭起身上前,微笑道:“顾叔,好久不见。”
顾崇定定地看了赵杭片刻,才道:“我听闻你是奉命来杭州的,怎么落得这般狼狈模样?”
他眼神又扫过最后一人,淡淡道:“萧御史,好久不见。”
萧鸣珏拱拱手:“顾司马,许久未见,还是这般风雅气度。”
赵杭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顾叔,杭州这边可有什么关于巡按御史的消息?”
顾崇拎着手上的菜和肉往后边走,边淡道:“司马府中没有,刺史府和长史府,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可知如今杭州盛传的,茶神一事?”
“知道啊,”顾崇放好了东西,转身对萧鸣珏努努下巴,“不是他搞出来的吗?”
萧鸣珏笑了一声:“顾司马可别开玩笑了,若这真是我在背后搞鬼,又何必将我自己放到明面上?”
顾崇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你萧大御史,做事向来出人意料。焉知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赵杭皱眉道:“这茶神盛行一年多,可有闹出过什么案子?司马专司断案,顾叔你应该最清楚吧?”
顾崇定定地看着赵杭,忽然露出了他进这院子后的第一个笑,“赵杭,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如今又来找我是何意?我说了,我不想与顾家的任何人再有牵连。”
“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一眉头一竖,厉喝道:“放肆,你怎么跟将——公子说话?”
“顾一,”赵杭皱眉喊了一声,“回来。”
“公子!”
“回来。”赵杭加重了语气。
萧鸣珏忽然慢悠悠开口:“顾司马既不想与顾家有牵连,又何必再顶着这个顾姓?”
一针见血地阴阳怪气,偏生面上又是一副温润的笑意。
“你——”顾崇一时不知说什么,一甩袖怒道:“赶紧给我滚,我这小院不欢迎外人。”
“顾崇,”赵杭喊了一声,淡淡道,“顾卿若是瞧见你如今模样,她会作何感想?”
“闭嘴。”顾崇厉喝道,“别以为你帮我杀了顾千公那几人,就可在这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