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听雪居,云染便嘱咐丫鬟去了一趟厨房。
“多准备些殿下喜欢的,晚上送到听雪居来。”
等小丫鬟都退出去,一个人的时候,云染倚在贵妃榻上。
傅泽刚刚掐着那个女人的表情一直在她的脑中反复闪回。
仔细回想,其实当时他的表情并不狰狞,或者说他没什么表情更准确。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觉得这个男人可怕。
什么样的心理素质,在“杀人”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
只是,那个女人是谁?和傅泽是什么关系?据她所知,傅泽鲜少自己动手,大多时候都是墨影站在他的身前。
又想起来昨天男人问自己和流转阁的掌柜熟不熟悉,云染紧紧抿了抿嘴唇。
提笔用左手写了一张字条,云染叫了小桃进来。
“找个机会送到静香斋去。”
傅泽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若是平时,云染已经用完晚饭了。
福了福身子,她眼角带笑迎上去。
“杏子,先给殿下上一碗驱寒汤。”
这些日子早晚温差开始明显,他进来的时候周身还带这些凉气。
傅泽坐稳之后,云染在他身侧坐下。
拿起筷子,她给他夹了一块羊排。
“厨房里说是北林养的羔羊,没有膻气,健脾温中,殿下尝尝?”
傅泽是喜欢吃羊肉的。
垂眼看了看自己碗中的羊排,他拿起筷子,不经意的勾了一下嘴角。
显然云染是打听过自己的喜好了。
一顿饭,两个人几乎没怎么开口聊天,只云染偶尔给傅泽夹菜,会说几句。
她时不时的打量他的表情,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问出口。
傅泽其实一直知道云染的心理活动,只他也好奇,她到底会不会问出口。
直到丫鬟将用完的菜都撤掉,云染也没张开嘴。
眼看着傅泽起身,她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殿下要走?”
傅泽扭头看她,没应声,可眸子里却写满了疑问。
云染清了清嗓子,“殿下今晚不留下来吗?”
见男人依旧不出声,云染又几步挪到他的身边,“妾腿上的伤还没彻底好,想让殿下帮妾看看。”
音落,她自己拳了拳掌心。
她真的尽力了……
闻言,傅泽终于有了些反应。
垂眼看她,他语气中竟然透着几分笑意。
“本王说要走了吗?”
强忍着想锤他的冲动,云染轻笑,“那妾叫人送些瓜果来给殿下解解腻。”
“不用。”
傅泽拉住云染。
“不是让本王给你看腿伤?”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腿伤基本已经无碍了。若不然,今天也不会满王府溜达,走到山林间去。更何况,他的药千金难求,只治她那点皮外伤,绰绰有余。
云染今天上午离开之后,他让墨影去问询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林间。
墨影找到了杏子,杏子虽然是听雪居的奴婢,可听雪居都是王爷的,她如何敢对着墨影扯谎。
听到云染是知道山林间那个方向不许去的时候,傅泽蹙了蹙眉。
明知故犯……
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云染其实也知道自己瞒不住的,可她今日回来之后也已想好了措辞,就等傅泽什么时候再开口。
两个人,各怀心思,可又谁都没有再主动先提及。
“妾这几日新绣了一个荷包,殿下看看?”
不动声色的从男人手中抽回手,云染转身走向内室。
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墨蓝色的荷包。
傅泽接过,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荷包上栩栩如生的玄鸟。
仿佛,就要振翅而飞。
见傅泽没什么反应,云染又凑近几分。
“妾在荷包中放了些安神的,殿下可以把荷包放在寝殿中。”
“就……就当做妾陪着殿下。”
音落,不管傅泽有什么反应,云染自己倒是有点受不了了。
傅泽挑眉,看着耳垂泛红的女人,他又把荷包放回到云染的手上。
云染一愣。
嗯?
这男的是不是真的有点毛病?
却没想到,傅泽下一句话是她没想到的。
“本王更喜欢你直接陪着。”
内室里,云染身着里衣,坐在床边帮傅泽擦头发。
每每此时,她都无限怀念上辈子的吹风机……
这个时代,无论男女全是长发,她的头发还要丫鬟来帮着擦干,反倒自己还要伺候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