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在他的手在浴桶中探索的时候。
男人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无视了她皱起来的小脸儿,“嗯,夫人有话就说。”
*
从沐浴房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折腾着丫鬟家仆中间又来换过一次水。
云染这次是真的累极了,可头沾到枕头,恍惚间她才要睡着,就听身边的男人缓缓开了口。
“这次为何南下,你好像从未问过。”
一听到这,云染又精神了几分。
什么意思?
要聊这个的话,她可不困了。
“左右,殿下不会害妾的。”
闻言,傅泽偏头看了她一眼,被子下的手握住她的。
“皇兄继位后,天下看似安稳,实则暗流汹涌。”
他这么多年在暗地里做了多少事,他自己都数不清。
当中有不少过去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皇亲国戚”,他这一路走来,外人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道他是心狠手辣的活阎王,只却没人看到他在夜里走过的每一道荆棘。
也没错,挡他路,他便要杀出一方净土。
云染心下一紧。
她猜到了他或许是想和自己说什么,可她没想到,开口他便是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他们不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虽然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和朝堂之间没有半分关联,可他这样的人,若是有人一直在他面前演戏,他该是忍不了的吧。
就像月娇……
是的,月娇到底是谁,她后来已经知道了。
她一朝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又惶惶恐恐,一路才是游走在钢丝上。演戏不是为了活的恣意,而是为了站着活下去。
抿了一下嘴唇,她轻轻回应,“妾一直是站在殿下身后的。”
闻言,傅泽轻笑一声。
“若是让你站在本王的身边呢?”
云染愣了一瞬。
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种意思吧?
不可能的。
若是旁人,可能会欣喜得上了天,可她不是。
她一直都是个在满身束缚的时代寻求无拘无束的人。救路遥路远开流转阁,救静香开静香斋,到现在一门心思惦记自己的度假山庄,她求的便是自己做主。
当初德嘉太后给她指了睿王侧妃,所有人明面上恭喜说得顺口,可私下里有多少人嘲笑她只能做妾,这些她都不在意。
她说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她不愿意管着那么偌大的一个府院,鸡毛蒜皮的事会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慢慢的,她便只能守着一座府,每日等着一个男人归来。
她要傅泽的宠爱,不过是因为入了王府,她不能被人给欺负了去。
打狗看主人,话糙理不糙。睿王宠爱她,在上京城,她便可以“横”着走。
至于王府里的主母,她也是想过的。
只不过,想的却是将来府里有了主母之后,她该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她虽然说不在意他娶妻纳妾,但心底里,她还是不愿意与旁人共伺一夫的。
可这个时代,他这样的身份,这种事情避无可避。
半晌没听到云染的回应,傅泽捏了一下她的掌心。
云染回过神来,声音里透着笑意,眼底却清朗,“妾一直跟在殿下身边的啊。”
她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傅泽轻叹气,她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不过,日子还长。
晌午后他去见了王傲,若不是风影一早调查了数月,他还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异样。
他问什么,他都进退有度。
到最后,王傲朝他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
“殿下若是还有何吩咐,下官随叫随到。”
南疆问题一日不解决,一日大君朝便不能高枕无忧。
尤其是边疆百姓,战火焚天的苦难,高高在上的人最是无法体会。
所以,试图利用战争满足私欲的人,他只会杀之后快。
午后他才提起了王冲,傍晚便收到了清影在上京城差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
有人要杀王冲。
有人要杀王冲这件事,在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们便知道了。
只是,如今王冲人在西苑,竟然还有人追过去,这就不得不让他觉得有趣了。
西苑是什么地方,上京城无人不知。
可即便如此,对方依旧雇佣了不少江湖人士杀过去,可见王冲的重要性。
不过是一个已经精神失常的内侍,竟然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