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灰衣锦袍男子从轿子里出来,一露脸就听旁边滕梓荆情绪激动的骂了一句:“畜生。”
范闲正要问他们是否认识,徐丹霞已经反应过来,肯定地问:“郭保坤啊?”
滕梓荆喉结滚动:“嗯。”
范思辙看他们把书都抄走了,想着自己的发财计划,着急的问:“他这是要干吗呀?”
范闲问滕梓荆,“就是他害得你家破人亡?”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问:“不想个办法揍他一顿?”
徐丹霞翻了个白眼:“这又不是法治社会,滕梓荆要是打了郭保坤,他就完了,你信吗?”
范若若不解:“何为法治?”
徐丹霞一噎,顺着法治社会想到了无数足以让她身首异处的话,她讪讪地笑着说:“你要是想听,我回去说给你听。”
范闲疑惑地问:“为什么这里不能说?”
“隔墙有耳。”
范若若更好奇了,左右看看,才悄咪咪的说:“好。”
楼下大街上,人模狗样郭保坤一本正经地说:“诸位,本人郭保坤,家父官拜礼部尚书,在下不才,却也为宫中编撰,郭某自幼习文,最重礼数,诸位既是读书人,更应颂读圣贤,这等污秽杂书有辱斯文。”说完将一本红楼踩在脚下。
话还说的抑扬顿挫的。
踩完又看着范闲道,“依我看,打今日起,这书就禁了吧!”
徐丹霞看着郭保坤,对范闲说:“冲你来的,这郭保坤是太子的人?”
范闲都服了:“你又知道?”
徐丹霞抿唇一笑:“长公主和太子都不愿意你娶林婉儿,这事儿应该是长公主让太子动的手,看来有些人离媳妇儿还远着呢。”
范闲哼了一声,“我巴不得不娶呢。”
范若若证实了徐丹霞的猜测,“这郭保坤曾是东宫伴读,确为太子麾下。”
几人正说着,范思辙忍不住了,断他财路如杀他父母,在楼上对骂还不算,他冲下楼去和郭保坤理论。
滕梓荆下巴一指范思辙,不解道:“既然是冲你来的,那小子为何那么激动?”
徐丹霞一笑:“书禁了,他刚才算的那些暴利不就没有了,这要是能忍下,他就不是范思辙了。”
楼上四人听了都笑起来,看着楼下范思辙地动作,什么宫中编撰,芝麻绿豆大小,给你个衙门你敢进吗?什么你爹礼部尚猪。
徐丹霞听了哈哈大笑,直拍范闲的肩膀,道:“这范思辙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
又来了一个贺宗纬,对着郭保坤大拍马屁,两人一唱一和贬低红楼。
直到郭保坤说范建掌管户部,养的孩子自然浅薄些的时候,范思辙这个火药桶彻底被点着,冲着郭保坤的脸直接挥拳,被郭保坤的手下抓住了手。
刚才要是看热闹,现在诋毁范建的话一出来,楼上几个人都敛了笑容。
滕梓荆看了就要上前,被范闲拦下,怕他被郭保坤的手下认出来,徐丹霞听到郭保坤让范思辙给他磕头认错的时候直接怒了。
她踩着栏杆飞了下去,在众人惊艳的眼神中,踢裆,踹腹,高抬腿踩背,郭保坤直接来了一个脸刹。
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郭保坤正正好就趴在范思辙面前,那个贺宗纬早就撤出去三步远了,生怕被连累到。
她脚下一使劲,郭保坤一声惨叫,头上传来她的声音,“范思辙,我兄弟的弟弟,我兄弟的弟弟那就是我弟弟,动我弟弟,还让他磕头赔罪,你当老子死的?”
她对郭保坤的下人道:“放手。”边说脚下边用力。郭保坤大喊着让下人放了手。
楼上的范闲懵逼三秒,以手抚额,对异常痛快的滕梓荆和范若若说:“徐丹霞,我跟你们说,她手永远比脑子快。”忙下楼把徐丹霞扯到身后。
听到贺宗纬说看红楼怕脏了眼睛的时候,徐丹霞冷冷一笑:“这位公子,你那眼睛还有脏的余地吗?”手指捏的咔咔作响。贺宗纬畏惧地后退一步。
接下来范闲对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脸上印着灰的郭保坤进行了全方位的摩擦,徐丹霞和范思辙站在一起就负责鼓掌叫好喊六六六。
“范公子所言甚妙啊。”随着这个声音,大家齐齐停下动作看了过去。那男子缓步走来时,所到之处,左右纷纷行礼。
范思辙拱手行礼:“世子殿下。”郭保坤、贺宗纬更是殷勤,直走到那男子面前行礼。
他穿着浅黄色广袖衣衫,金冠束发,一手横在腰前,一手背在身后,颜值一般,但颇有些谦谦君子般的文人气。
他一面走下台阶,一面念刚才范闲说过的那句,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这两句话我细细琢磨,意味深长啊,范公子之才由此可见一斑呐。”
理都没有理郭、贺两人,看来是二皇子门下。
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