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笑眯眯对着它从婉儿怀里溢出的肉肉戳戳戳,然后去洗干净手臂,翻出药来倒在手上搓开,熟练而粗糙的往手臂上擦擦就完事了。
“看不清的字我现在给你补上。”白露理好衣袖唤李承泽来。
听这句,想她这时候还记得这个,李承泽心情略有复杂,看她这番行事,在北齐不像是过得好的样子。
也是,她表面是为显示亲附送去教养,说白了就是人质罢了,看起来再好也终究是仰人鼻息,这就够惨够委屈了,更别提离家万里,身边无一是自己的人,连一个侍女也不能使唤……
那是何等的孤寂屈辱。
李承泽在欣赏她才华的基础上忽然同情起她来,想去帮忙吧拉不下脸,再说她也确实气人,想直接就走吧,刚拿了人家的稿,这样多少有点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意思,她又那么可怜,他终究没忍心。
他走过去将纸稿交给白露,见她接过去重新写好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那些页,是很漂亮的小行楷,比他的字好看太多。
当初拿到她第一篇稿子,他就明白了,她仿他的字不仅不吃力,甚至还需要自我丑化,令他好生郁闷了一下,从那以后,写字时更用功认真了。
她从头到尾一张张扣在桌子上整理好顺序,那认认真真做事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让人火大了。
其实她不和他斗嘴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吧。
相貌好,但从不给他好脸色;有胆量,基本用来和他斗嘴;读书好,仿他笔迹让他替写作业;有才华,写故事钓他这头傻鱼……
原本是打算想想她的优点让自己消消火,看看以后能不能和平共处,他也好有稳定的故事来源,不深想还好,一想,好嘛,火噌噌噌冒起来了。
等白露理好稿子顺序,李承泽心思变来变去,又气闷起来,甚至唾弃自己方才同情欣赏她的行为,一句话总结她:真的可怜,也是真的可恨。
纸稿被立起来在书桌上理好对齐,白露大致检查一番没有错漏,方抬眼去递给李承泽,见他臭着一张脸,像是自己欠他八百两黄金,于是,她用纸稿遮住脸朗朗而笑。
李承泽拉开纸稿,见她笑得不能自已,感觉到他的动作,睁看眼睛瞧着他笑得更欢快了。
她笑出眼泪:“你今日用膳用得香吗?”
根本就没吃下去,但这个李承泽没有说出来,不然她指不定多得意。他一言不发,只压着眼皮挤出笑容,将她手中的稿抽出来起身大步走了。
真是疯了才会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