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调开心地跳去床边,笑容霎时间凝在脸上。
只见床榻上被褥被绞坏,给李承泽穿的那件衣裳更绞得彻底,首饰毁坏,珍珠项链扯断,珍珠散了一床,地上也有不少。满目凌乱。
很好,原来是拆了家,难怪非要她去府里看晚霞。
白露恨恨地穿上衣服,骑马去为自己的家当讨回公道,被挡在门外,她更生了气,暗道:有本事一生一世别见面!
想罢,也不愿再回去,便就近去婉儿处歇息。两人对月谈心,说到李承泽,白露咬牙说明日必取他狗命。
待到婉儿困了,白露随之歇下,却睡不着。自北齐宫变后,她都睡得不好,又得了病,更难入睡。听见婉儿呼吸沉沉,知道她睡着了,才轻轻翻身,胡思乱想,直到凌晨才睡着。
次日,同近来一样,她醒的格外早,悄悄掀开帘子,目之所及黑沉沉的。她实在清醒,赤脚下床,拎着鞋,摸摸猫,蹑手蹑脚出了门,坐在坐凳栏杆上看月亮。
一阵凉风吹来,她忽然觉得很冷,抬腿上来抱住膝盖,一下子觉得寂寞得可怜。有了这个想法,止不住想起许多伤心事,又哭不出来,堵的心里沉甸甸的。
黑天孤月,没有一颗星星,她独坐廊上,想着凄苦的事情,只有月光映照出的身影相伴,分分秒秒都难熬起来。猛然想起李承泽,不由得一笑,心脏砰砰跳动,恨不得飞到他身边去,和他斗斗嘴多好。
婉儿起身时,天早已亮了多时,夏日天亮的早,晨光热烈,她满怀思念,沐浴着阳光如常与婉儿谈笑。想告辞,却想着昨日说取他狗命的事,不好意思改口露了思念的痕迹,便将心事隐忍不发。
要用早膳时,李承泽那来人说他病了,连早朝也没去成。
婉儿便有些着急,这就要去探病,被白露按住手臂,她说:“我先去,他要是装的,我替你打他。”说完,她把小猫托付给婉儿,和那小厮一齐去王府。
白露确实认为他是装的,怕是为了拆家的事。她准备拆穿他,和他斗嘴,看他怎么收场。
一开始,李承泽是这么打算的,昨夜打定主意,想白露吃软不吃硬,这招对她一定有用,没想到一早真的发了热,更趁势躺下,其实病的不严重,还能动。
听见白露来的消息,他赶忙从卧榻上起身,趿着鞋,一面脱了衣裳丢上横架,一面忙忙进去掀开床帐躺下,调整呼吸,进入状态。
很快,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走近,床帐被掀开光线争先恐后地跑进来,有人坐在了身边。李承泽像被老虎盯上的兔子,几乎屏住了呼吸。
白露摸摸他的额头,嗯?真是病了,好叭,这回是自己先入为主,还当你是从前包藏祸心的李承泽真是对不住了。
她神色温柔,坐在床边看他,眼前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怎么会是他呢?白露自问,做梦也没想到,会走到他身边来。
虽然没人在身边,但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目光从他脸上挪开,落在他手上。他的手指很修长,指甲剪得短短的,有种钝钝的、懒于修饰的随性感。
她把他的手轻轻拉起来,放在掌心细看,触感肤色温度纹路……,一一留意,晨光落在皮肤上,是一种温润的黄色。
屋子里安静到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时间仿佛静止,安稳的氛围,像一碗醇香的酒。白露闭闭眼,困意涌上来,她没脱掉鞋子,侧身在他身边躺下,枕着他,右手搭在他胸膛上,想想怕压得他难受,手滑下去落在腹部。
诡异,李承泽只感到诡异,这不能怪他,毕竟每次白露的好态度,都是假象,总让他吃到坏果子。
预想之中的兴师问罪没有出现,就像头顶的铡刀将落不落,闹得他又心虚又不安,感到她温柔躺在自己身边,他也不敢露了行迹,这万一是引他出洞的前招呢?
一刻钟时间,她大概是感觉这样贴着他呼吸不畅,沉着呼吸翻过身,又半刻钟时间,李承泽感觉她突然醒来,像半醒的人想起了惦念已久却想不起来的事那样惊醒,心虚等待的他咯噔一下。
什么事也没发生,白露只是把手伸到脸颊下面捏了捏。原来是怕压麻了他。
他的心提的更高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承泽耐心等待,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很快她坐了起来,李承泽赶忙闭眼,头就那样歪着,一动不动。
他听到她脱了鞋,放下床帐,继而感到里侧的褥子陷下去,被子扯动,人又躺进他怀里。这是她吗?没错啊,为什么他感觉更心虚了。
很快,感觉她沉沉地睡着了,李承泽才睁开眼,透过床帐的晨光已经变得很柔和,他的心也软了,别管为什么,先享受当下吧。他慢慢伸过手去,揽住了她。
开心不过三分钟,李承泽就被轻轻推开。她一脚蹬开薄被,翻身远离他,趴着咕咕哝哝地说:“婉儿,你压到我头发了。”
李承泽不计较这句婉儿,知道是梦话,但还是仔细看看,有没有压到她的头发,并没有,又听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