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石林空地上,容貌昳丽、正把玩着手里折扇的少年对旁边的黑衣侍卫道:“剑一,去处理了。”
剑一点头,“是,三爷。”
随即握着还在滴血的剑朝刚才发出声响的石笋后方走去。
这剑,刚从躺在地上那人的心口处抽出,是钝剑。
但拿在他的手上,也可以让人一剑归西。
一个路过的倒霉鬼,还是给他个痛快吧。
也不知道外围的人怎么守的?竟然让人闯了进来,撞上三爷让他杀人的现场。
那人恐怕是害怕,撞见这一幕呼吸一下子就重了,还听到跌坐下去的声音。
这会儿呼吸声还在,没有来得及跑开。
不过剑一过去后,却没有马上杀人,反倒在愣怔过后出声道:“三、三爷,请您过来一下。”
少年不耐的蹙眉,合拢折扇坐过去,“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绕过石笋,他看向眼前的剑一和对面石笋的一角坐着的姑娘。
然后,他也愣住了。
眼前少女与自己起码有七八成相似。这要说没血缘关系都没人信啊。
据父兄说,他长得酷似早已薨逝的母后。
因此,每每把老头子气得要跳脚,也没舍得当面打过他。
气得最狠的一次,也是命令他趴着不准回头,用荆条抽了他尊臀三下。
啧,比太子大哥随身携带母后小像还管用呢。
世人皆知当今天子对已故的御心皇后徐昭甯一往情深,宫中无异生之子。仅有的三个皇子是一母同胞。
如今突然冒出来个和御心皇后酷似的女子,还是出现在自己这个三皇子淮王的面前,这幕后主使是何居心?
剑一刚才过来,看到个女版的自家主子,那剑自然就刺不下去了。
他本来想把人弄过去给主子看看,结果这姑娘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对他视若无睹、听若未闻。
不得已,他才只能请自家主子移步过来。
不过,这会儿见到自家主子,这姑娘倒是恢复了些精气神。
只见她手扶着石笋站了起来,直接开口道:“三皇子淮王?”
淮王不动声色,“正是本王,你是何人?”
女子看确实没找错人,心头叹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管因为什么,也不该如此残忍的虐杀人。
她是因此吓了一跳,这才弄出声响暴露了行迹。
她道:“我是徐国公府嫡次女徐长甯。”
淮王听了这话爆发出一阵笑声,在一旁保持警戒的剑一也震惊不已。
徐国公府有嫡次女?
徐国公乃是先皇后生父,并无兄弟。他老人家就先皇后一个女儿。
若说是庶女也就罢了,可能是国公爷一夜风流的产物。
嫡次女,那就只能是先皇后之母所出。那怎么可能不为世人所知呢?
淮王笑得不行,“你要说你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行,偏要冒充本王的小姨。本王有没有小姨,自己还能不清楚?”
徐长甯道:“我出生在大荒山。”
淮王想了一下,外公和外婆这十多年确实是隐居于大荒山调养身体。京中徐国公府诸事都由大舅舅和大舅母在主持。
但外公、外婆若有老来女,他岂会一点不知道?
前几年外公六十大寿,二哥还代父皇千里迢迢去拜过寿。他回来也没提及过多了个小长辈。
徐长甯看他不信,手掌一翻,一块令牌落入掌中。
她举了起来,上头是一个篆书的‘荒’字。
淮王眼神一利,是母后的字迹!这是冒充不了的。
淮王的笑容慢慢收住,“你真是......”
“二十一年前大荒山的圣女入世体验世情,被今上强留红尘。师门不欲我身上再有变故,故此一直秘而不宣。我正要进京。你若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回徐国公府问个究竟。”
淮王静默了半天,最后开口道:“好!”
他此行追缉的任务已经完成,本来也是要回京了。
便带此女回京问过大舅舅再说。
不过,长成这样、拿得出大荒山信物、又敢和自己去徐国公府对峙,估计还真是自家嫡亲小姨。
那刚才的事可得好好解释清楚了。
毕竟,长得那么像他娘,被他父皇看到了,大荒山这又一位入世的圣女怕是也回不去咯。
那可万万不能让她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
不然将来在老头子面前给自己上点眼药可就不好了。
“你大我大?”
徐长甯看看他,“有区别么?”
若是同辈问问出生年月还能叙叙年齿。都差着辈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