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淮王说了遇上徐长甯以后的事,又提及他在飞鹰传书里就有所报备。
好大的胆子,连亲王上陈皇帝的书信都敢截取,还撕去一截。
另外,这个徐长甯比牧儿还年长一岁。这么说大荒山那个老家伙从那时候就在防备他了?
淮王道:“父皇,师祖既然曾在事发前对母后有所示警,又将小姨的存在瞒了个严严实实。难不成您和小姨注定会有莫大的渊源?”
皇帝冷笑一声,“有所示警?你当他真是活神仙啊。不过是有点不祥预感,但具体又什么都不清楚。那危机到底来自何方可根本说不好。你母后怎么可能为了那么一点子预感就扔下我们四父子贸然离开?至于你小姨的存在,你换个角度这像不像故意造势?”
淮王想了想,还真有点像呢。不然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十七岁的大好年华就出现了?
不过,“儿臣还是觉得大荒山应无此心,毕竟是千年以来唯二达到最高层次的弟子。他们所求无关世俗。”
皇帝道:“朕知道他们没那个心,只是说有点像。那老家伙当年为了把你母后从朕身边带走,还说他们初代祖师是白日飞升了的。愿意用大荒山独门秘籍跟朕做交换。别说白日飞升就是个传说,就算是真的......”
淮王脱口道:“您也只羡鸳鸯不羡仙?”
咋没看出来您还有这样一面呢?
皇帝瞪他一眼,摸摸下巴道:“要不然这会儿把你小姨抓起来,逼老家伙拿那秘籍来交换?”
不过,就算拿来了,又真的是修仙的秘籍,他也没闲工夫修炼吧。
如果三个儿子齐心协力,他倒是可以安安心心退位当太上皇找个深山修仙去。
现在,他在都有些压制不住这三个兔崽子了呢。
而且,手中滔天的权柄就这么交出去,他也舍不得。
他才三十七,又不是六十七了。
淮王摇头道:“徐国公府有功无过,而且母后在朝中还有不少拥趸。您这么做肯定会寒了功臣的心。而且,小姨功夫特别好。就从她把儿臣的飞鹰传书撕掉一截,儿臣与剑一他们毫无察觉就知道了。”
皇帝想到那一截纸条,‘啧’了一声,“把朕当什么人了?朕与你母后是有患难与共的真挚感情的,岂是只沉迷于皮相?朕不是那等会找什么替身的浅薄男人。谁能替代得了你母后?哼,以为朕会多稀罕她呢,朕只当她不存在。哦不,毕竟是小姨子,万一有什么事朕这个当姐夫的还是要关照一下的。”
淮王惊讶道:“那她撕了儿臣纸条的事就这么算了?”
这都相当于撕折子了啊,只不过不至于人尽皆知而已。
皇帝横他一眼道:“你有证据?”
“没有。”
“你想闹大让她受罚?”
淮王摇头,“不想。”
是真不想。
看小姨为二哥的‘死’难过成那样,他就是铁石心肠也动容啊。
那还是从没见过的二哥。自己同她朝夕相处了半个月。哦不,还有她偷偷跟踪自己的几天。
若是自己出事,她肯定更难过。
他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切身感受到母爱,母后就去世了。
这来自小姨的疼爱,让他很珍惜。
皇帝道:“那不就结了。你大哥去了徐国公府?”
“是,大哥为人谨慎,肯定是要去确认一下所谓小姨的真实身份的。”
皇帝点头,“这一趟你也辛苦了,回去歇一旬再回来干活。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淮王退到门口,这才转身出去。
皇帝瞥一眼旁边欲言又止的小多子,“有话说、有屁放!”
小多子道:“皇上,奴才观那徐二小姐,不但身形、声音和娘娘酷似。就连行事风格也十分接近。如果她长得再和娘娘有个七八分像,其实未尝不能接进宫来。”
皇帝怫然不悦道:“连你也这么想朕?”
“奴才不敢。可先皇后已经大去十五年,奴才每每看着皇上自苦,心头着实不是个滋味。若能有个差相仿佛之人长伴君侧,瞧着也不是那么冷清啊。”
皇帝拿过一本奏折,“朕想要热闹还不容易?”
小多子便知道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竟是都没问一下徐二小姐在灵堂上的表现。
话说那一脚踢得,他真是有种御心皇后重生归来的感觉。
想了想,又斗胆开口,“皇上,您不问问洛王府的事?”
皇帝道:“过两天你再跟朕提起那孽障,省得朕吃不下、睡不香!哼,朕什么时候对他说过‘你大哥身体不好,你要多多努力’的话?”
他会说这样引得两个儿子相争的话么?
说完看到小多子脸上一闪而逝的震惊,皇帝不确定的道:“真是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