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齐王起复,咱们先前不是做了无用功,二房知道了还不记恨你。”
“这有什么好记恨的,顾家都是微末小官,占着这么多人,咱家也是走了那么多关系才保住的,总不能满府都丢官吧,二弟知道了也不会说啥的。”
“我是白操心了,你擎等着二房骑在你头上吧,我看顾蘅那丫头不声不响的,不是个好相与的,自来处处便要跟咱们萱姐儿要强掐尖的。”
“好了,爹娘莫争执了,凭她是谁,难道还能越过咱们吗。女孩家做人侧室可还有什么指望,况且齐王正妃非得白三娘不可,以后啊有得五妹妹受的。”顾萱略带讥讽地笑着。
邢氏冷哼一声,“凭她是谁,也越不过咱们萱姐儿去,婚事在即,咱们自风光体面的出门。”事已至此,只得作罢。无非公中添几百两银子也算全了心意罢了,早早打发了免得生事。
次日三娘子顾芙用过早饭便往顾蘅院子来,穿过曲折游廊,踩着石子铺成的甬路,不过两三间房舍,巴掌大的院子被打理得整整齐齐,花草相映。
进了顾蘅的屋子,入目是一张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架子床,陈设极为简单,仅一方木质梳妆台并铜镜,窗下一张花梨木的书桌是房间内最好的木质了,上面随意放着几刀宣纸,旁边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只毛笔,旁边是五层的竹木书架,书籍按不同类别分层摆放,竟也满满当当了,书籍封面和包角的字迹顾芙一眼便认出是顾蘅所抄,难怪她的字在姐妹中拔尖,之前的女先生也常夸她,这是长久功夫,藏不了拙也骗不了人的。
一张软榻并着刺绣物什放在一处,想来是常在榻上做针线。墙上挂着一架古琴,还有屋角榆木小几上摆着一盏青花缠枝香炉,静静的吐出凛冽馥郁的腊梅香,顾芙知道这是去岁冬天制成的“冷香丸”,顾蘅极爱腊梅她是知道的。
顾芙坐在软塌上探究地望着顾蘅,“三妹妹怎的突然被赐婚了,先前一点风声也没有,我看你眼圈都青了,可是睡不好。”顾芙伸手握住顾蘅,掌心柔软而温暖。
自是睡不好的,已经连着两晚没怎么睡过了,顾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度过来的,到底是趴在被子里哭了一场,晚间脸上搽的润肤膏子被泪水沁湿,糊在脸上难受极了,不想惊动环儿,自己打水重新净了脸,一折腾又是天色已明。
顾蘅心下微暖,“累三姐姐关心了,是不太睡得着,心里着实是没底。细想了一晚上已然好多了。”
“你放宽心,好歹你是定下来了,我还晃晃荡荡没个着落呢,我娘也急得不行,成日骂我爹没出息带累我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是真想把自己嫁出去了。多少闺阁女儿日夜盼星星盼月亮的也嫁不到齐王啊,如今成了你的未来夫君,且知足吧。”
伸出纤长玉指点了点顾蘅额头,又唤环儿取两个鸡蛋来,仔细地在顾蘅眼圈下揉动,怕烫着顾蘅,凑近她的眼帘轻轻吹着。顾芙髻上簪着一支海棠珠花,垂着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在脸侧摇摇曳曳,顾蘅心中感动非常。
“你如今挂着侧妃的衔儿,来日我见到你可都要行礼了,我可要加把劲相中个有功名的郎君,凤冠霞帔娶我过门。我才不想输给你呢。”顾芙仰着娇俏明媚的脸大大方方的说出来,顾蘅亦是一扫连日阴霾,心中畅快多了。
“是,三姐姐花容月貌,自然配得上这样的郎君,我提前恭贺三姐姐了。”两姊妹相视一笑,过往一切恩怨皆是消散在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