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急事找王爷。”
宋瑜扯了扯嘴角,看着原本在梳妆的顾蘅目光落在了外头,他心中不悦,“请他去……找个空屋子将他请进去。”
“裴大人特意跑这么远来找本王?”宋瑜抄起手踱步进来。
裴澈拱手,“下官是有急事找王爷,一大早便去王爷营帐了,才得知王爷有内眷来了,不在军营中,废了好一番周折才找到这里的。”
宋瑜心下冷笑,倒是想听听他到底有何急事,怎地来了边关这么久,偏就这一日急得不行了?
“沈将军在北辽的安插的暗哨传来新的消息,王爷可知道?”
宋瑜挑眉,“既然是暗哨,我如何知道?”
“王爷不必与我卖关子,你如此关心河西边境,又掌握封地大权,手下可用之人数不胜数,王爷在北辽没有可用之人吗?”
“裴大人如今在御前行走,这猜疑的本事很有人君之风啊,裴大人是要给本王扣一个通敌的罪名不成?”
“王爷言重了,通敌的不是王爷,是白家。”裴澈万分肯定。
“这么说来,裴大人有证据了?”这么说的话,宋瑜有些感兴趣了。
“这正是下官求见王爷的原因,线索已经有了,但证据的确是不够的,此次前来也是想请王爷援手。”
武安侯沈贺将白凛在北辽的消息直接给了裴澈,用意很明显,就是让陛下身边的可信之人亲手彻查此事,但裴澈为官才几年,他要拿到证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武安侯在北辽的探子也接触不到太深的内幕,因此裴澈思前想后想到宋瑜。
他与白家势不两立,若能得宋瑜援手,事情进展会快很多。白家为国家蛀虫,不可长久姑息,更何况裴家等这一天等了太多年了。
宋瑜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袍,“裴大人太高看本王了,我一向谨守本分,你说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裴澈并不灰心,他目光坚定直视宋瑜,“白家为政之风王爷和容家想必比我更清楚,当年祖父有幸为东宫太傅,但却被打上东宫一系的标记,自此后裴家没落,王爷当年亲自送祖父出上京,想来还记得往事?
我出身裴氏一族,祖父教我的从来都是忠君爱民,我如今在御前行走,凭的也是这份孤直,王爷可能信任我?”
宋瑜收起脸上的笑意,白家的罪证他自然是收集很多年了,他替白家准备过无数种死的办法,但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个裴澈来,看来白家注定是要亡在裴家人的手上了。
宋瑜正色,“白家这么多年来残害忠良,所犯罪证何止一桩,通敌的罪证是最难获取的,裴大人确定吗?”
“自然,不击则已,一击必中。”
宋瑜轻轻点头,是当年裴太傅的作风。你与公主之间的婚事虽是被白家陷害的,但如今既结了两姓之好,裴大人当真不念一点情分了。
见笑了,我与白家并无情分,唯有深仇。裴澈自然知道当初的婚事是被算计了,但具体是被谁算计的还不好说,今上身子骨已然不好,瞒不过他,白家一倒,日后必定是太子登位,但此时与人合作嘛,不好太显得自己无欲无求,因此裴澈适时开口,等一切尘埃落定,下官有一事相求。
宋瑜自是满意他的态度,“裴大人有何事?”
“下官想与嘉和公主和离。”
这个宋瑜可帮不了他,端起茶盏略微吹了一吹,到底有些心虚,想起这人的这段孽缘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裴大人去求能帮你的人吧,本王尽力相帮。”
“多谢王爷了。”这就是二人已经谈妥的意思了。
直到所有事情都谈妥之后,裴澈最后还是开口,“下官与顾娘子两家从前是世交,今日斗胆请顾娘子一见,不知王爷可否玉成?”
“你见她做什么?”若是提起顾蘅,宋瑜就客气不起来了,他现在还记得裴澈找到那方手帕呢,哪怕二人没有旧情,也不是适合见面的关系。
想到这里宋瑜心里就发酸,顾蘅绣工那样出众,他们从认识以来就什么都没给他做过,还是之前自己主动提及才得了几个荷包,前些日子倒是得了一套冬衣,这衣服她还给她三哥顾远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