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比三五年前,再不许你爬墙上树的。”
顾观月“笑道:“知道啦,我自过了八岁,被娘打那一回,何曾又上过树。”说着回身把牙具拿进来,笑往前面院里去了。
李修与曹老安人也将将洗漱完毕,正要叫了周嫂子摆早饭,见顾观月步履轻快踏进门来,便命她一起早饭,又令杏姐儿去请张娘子。
这边正忙着,便听得小曹氏的声音自院内传来:“周嫂子也把我们的早饭摆在这里吧,后面再要跟婶子、妹妹一起吃饭,可没这么便宜了。”
周嫂子一边摆饭一边应道:“三娘说的是,这就摆过来。”
只见李蔚与小曹氏一前一后进来,小曹氏身穿一件银红对襟夹棉小袄,白底葱绿撒花的罗裙,裙上滚着宽宽葱绿色的边儿,外头罩着同样银红的宽袖褙子,粉面含笑,目露春光。
顾观月便笑道:“嫂子这身衣赏好看,这银红衬得脸色愈发好了。”
小曹氏脆生生说到:“妹妹既说好,那必是好的了。我先还说三郎没眼光,就会图个新鲜,巴巴地上锦云坊置了这些没人要的料子来。”一边说着话一边勾着眼睛笑看李蔚,看得李蔚摸着鼻子笑了。
几人饭罢,张娘子与曹老安人坐在厅上喝茶,说些别后保重、常来走动之语。李修与他三个年轻人便去看着下人搬箱笼。
虽在此住了四五年,她母女二人的东西倒委实不多。
小曹氏搭眼细看,见衣裳鞋袜只有两箱,被褥铺盖也只三箱,零零散散日用的东西只装了几个小筐子,倒是书籍纸张等装了满当当三箱,据顾观月讲既有从老家带来的,也有近几年添的,小曹氏便不再看,只心里想:二娘倒真冤枉了她母女两个,看这衣裳铺盖都半新不旧的,不像攒了大钱的样子。
顾观月看着箱笼点数,遍寻不见一筐笔墨纸砚,忙问小子:“还有一筐纸笔,可曾看见?”
小子答:“回四娘,不曾看见,多大的筐子?我去寻。”
顾观月伸着手比给他道:“约么这般大,装了我家常练字的几个簿子,一个笔架,两方砚台……算了,我自去寻吧。”
李蔚正站在旁边,接口道:“你且看着装车吧,我去寻。可是你往年常用的的幽兰石笔架和那两方罗文砚?”
顾观月随口答是。
小曹氏在旁边看着,心中又不免泛酸。
一抬头看到李蔚正抱着小小一筐笔墨纸砚往车上放,并又笑着对顾观月说:“还是那样毛糙,筐子掉在花架子后面被花盆掩住了也不知道。”
小曹氏自然不很趁意,忍气走过去扯一扯李蔚的衣角,笑道:“你且歇一歇吧,这么点子东西,家人们搬就完了。头上沾了蜘蛛网子了。”说着话又取出帕子给他擦拭。
顾观月在旁边看到,笑而不语。
说话间下人们已收拾停当,李修与常随的账房和那小子共坐了装货的大车,张娘子与”顾观月乘一辆小车,曹老安人率众人在大门前作别。
却见李蔚牵了马出来一步跨上,喊一句:“我先去了,开了门再打扫打扫,等父亲过来。”说完打马而去。
小曹氏见他如此殷勤,气得扭着帕子站在门前石阶上直跌脚。却也无法,只得看着他一骑绝尘去了,后面两辆车也慢悠悠启动。
车缓缓驶回牌坊村顾家旧宅。
左邻右舍知道她们近日回来,围在门口等着,约摸五六个妇人,此时正嘻嘻哈哈说着些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
车尚未停稳,顾观月就先跳下来,回身扶着张娘子下车。
这几个妇人一起围上来,七嘴八舌道,“可算回来了、“又要长长久久做邻居了”、“娘子这一向可好”、元娘又长高了”。
这便是元娘生活过的地方,顾观月看着周围,异常高兴,踩在土地上的双脚让她重新感受到踏实,婶子伯娘们的高声阔语听来分外真诚,令人忘忧。
她的乡村新生活,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