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大理寺的人行动,公主府的侍卫霎时就要上前。
李渐意没想到她开口就打,心头一跳,语气谦卑些许,“且慢!公堂之上不得对官身动私刑!”他怕来不及,忙着解释,“公主误会下官了,下官就这么一身官服,这是怕脏了衣服,届时无法面圣了。”
赵明珠吸吸鼻子,这算什么,土大款在她面前哭穷?更不开心。
“哦,你居然又懂了。”她恍然大悟,“大安啊,你场子,审啊,这人在给自己加戏,抢你男主角戏份,你能忍?”
又侧头看秦砚初,“我们阿初也是男二号呢,可不能被抢戏。”
提到了正题,李渐意依然有自己的说辞,轻蔑的看了一眼想要扑咬他的张老汉,“各位明鉴,此人明显精神不正常,昨天我府中人还看到他攀咬一条猎犬,说什么狗要害他,此人之话如何可信?”
张老汉一脸绝望,他一张嘴如何能斗过千千万万张嘴,此刻他连给自己辩白的证据都没有。
傅安也感觉此事棘手,只要李渐意不认罪,大可以随意踢出个替死鬼了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砚初开口了,“区区不才,昨日也听到李公子亲口说自己杀人如麻,不仅是我,我的侍卫,还有公主府的侍卫都听到了。”
李渐意眉心一挑,“戏言如何能当真?”
“那就是确有其事?”秦砚初老神在在。
李渐意这才知道被诈了,可这话他昨日确确实实说过,并且听到的人不在少数。
位处户部,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人命扯上关系。看来左相想找父亲的麻烦,才拿他开刀,李渐意渐渐恢复了理智。
秦砚初没给他狡辩的机会,“把人带上来。”
“管家?”李渐意失神惊呼。
有时候城池堡垒坍塌,可能仅仅因为墙角多了只蚂蚁。
“千里堤”溃于“蝼蚁穴”,不过如此。
李家这个庞然大物,胡作非为多年,亏心事不计其数,戕害之人更是都记不清了,想找到漏网之鱼,也没什么难事。
随着管家的供认不讳,以及拿出的人证物证,李渐意这才不得不相信,杀人的罪名逃不过了,只能就此认下。
算了,他忍了,贱民一个,不过是停职一段时间。
可是,既然出手了,秦砚初没想让他全身而退,或者说,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李渐意。
李家大公子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他想要审的,一直都是勾结敌国,贩卖私盐案。
当日的吃瓜群众不止赵明珠一个人,还有她便宜亲爹。
景文帝收到秦砚初密信时,就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夜幕下,原本岁月静好的上京城哭喊声和打杀声混作一团,月色冷若银盘,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全家人蹲在门口,看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右相府上下一百多口全部入狱。
罪名是通敌叛国,以往同气连枝的世家不敢沾染半分,生怕受牵连。
受冲击最大的是李家所出的李贵妃,还有李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变故之快,让人完全没有反应机会。
等他们意识到出事时,已经铁证如山,难以翻案了。
至于哪里来的铁证,景文帝和秦砚初也很好奇。
赵明珠看着一老一少竟然没有半点世纪会晤的激动,不满意的垂下嘴角,“故事要从我养了一只鸽子说起。”
秦砚初面瘫脸,鸽子他知道,赵明珠还想将那只鸽子送给他,他没收。
景文帝好奇地问:“这和鸽子有什么关系?”
赵明珠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当然是鸽子会谈恋爱啊,虽然是冬天,但它们的爱情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二人目光沉沉,像是她脸上有一朵花一样。
她硬着头皮继续,“右相府的鸽子爱上了我的鸽子,自愿带着家产入赘。”
景文帝翻译了一下,右相府的鸽子带着它主子通敌叛国的密信和证据,一起投奔公主府了。
“我的鸽子随我,魅力大大滴,一个追求者肯定不够啊,它带回家十几只呢,我这个年轻貌美的后妈,都快养不起了。”
秦砚初继续翻译,相府所有的鸽子,一旦传信,第一时间都会送到赵明珠手里,所以证据很齐全。
解释完了,想到公主府里无处安放的鸽子后宫,她感叹:“想吃烤乳鸽。”
景文帝马上阻止:“龙胆凤髓任你吃,日后大周不许吃鸽子。”
笑话,这么神奇的鸽子,可不能吃。景文帝决定了,日后要把鸽子当成国宝,恩,至于明珠,就让她当一个荣誉养国宝之人吧,好好让鸽子汲取点她身上的恋爱酸臭味。
啥?就因为鸽子谈了一场海王的恋爱,就把它整个种群变成稀有动物了?这么随便吗?
想到便宜父皇的群魔乱舞后宫,赵明珠有感而发,难道这就是海王与海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