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假,简佳回家,走到大门口,听到一阵争吵声,简佳踌躇了一下,还是平静地走了进去。大人们看着简佳回了家,立刻停止争吵散开,各干各的事去了。简佳嗤笑,继续吵呀,吵个够,不要等会儿各自又找她叨叨对方的错,想让她同仇敌忾,对简佳来说都是她的亲人,她不会针对谁,所以她讨厌那些叨叨和计较。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沉默地吃着饭,“简佳,我有事要问你!”简佳的爸爸突然开口。
“什么事?”简佳冷硬回答,其实不用说,简佳也知道是什么问题。
“我和你妈打算离婚,你跟着谁?你要是跟着你妈,我……”简佳的爸爸说了一长串。
不出简佳所料,次次都是这样的问题,“我谁都不跟,离婚是你们的事,你们要怎么过也是你们的事,你们只要把生活费、学费给我就行,也没几年时间,我也就出社会工作了,不会再要你们养,将来你们老了,该我尽到的责任和义务我也不会推卸一分。”
简佳的爸爸有些惊讶,思索片刻还是回话:“好!”然后转头对着简佳的妈妈说:“那明天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扯了吧!”简佳的爸爸说完便离开饭桌,走出了屋子。
简佳的妈妈突然啜泣起来,简佳想安慰几句,但看着旁边摆出一副无所谓态度,淡定吃饭的爷爷作罢。简佳的爷爷吃完饭,碗筷一放便回房间休息了。
简佳觉得这是可笑的一家人:一个嗜赌的父亲,一个巴不得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的爷爷,一个辛勤劳作苦心维护家庭的母亲,一个夹在中间通透的女儿。
这样的家庭让处在青春叛逆期的简佳痛苦不已,简佳不想要这样的家庭。
“不要哭了,哭又不能解决问题。这次又是什么原因闹起来的?”简佳无奈询问。
“还不是你爷爷挑起的,今天我干了活回来,你爷爷就说你爸打牌输了钱没钱,向他借了300元,让我还他。你爸回来,我问他是怎么回事,就吵起来闹成这样!”简佳的妈妈委屈地继续哭泣。
“妈!要不你就和我爸离了吧!换种生活。”简佳如此建议她的妈妈。
“我和你爸离了,你怎么办,别人怎么看!”简佳的妈妈如是说道。
次次复次次,年年复年年,简佳受够了,也听厌了这样的理由。
简佳很想回话她的妈妈: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委屈自己,你每次都说为了我好,你才不离婚,你想让我感恩戴德,还是想让我认为我是阻碍你幸福的罪人,我希望你离婚,你也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只要你自己觉得开心幸福就行。
简佳从未对她的妈妈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因为简佳清楚,她的妈妈深爱着她的爸爸,无论他的爸爸和这个家庭带给她多少伤害,她都会原谅并坚强地继续生活,简佳对她妈妈的温柔,大概就是尊重她妈妈的想法,甘心成为她的借口,甘心被这个借口伤害。
在家庭生活的细处,简佳发现她妈妈的所作所为都透着她对爸爸的爱意,她妈妈会给她爸爸做他爱吃的饭菜,但不会给简佳做,除非她爸爸开口她妈妈才会做一些简佳喜欢的饭菜。她妈妈会在换季的时候,关心她爸爸是否穿暖受凉,但不会关心简佳,满满的丈夫比女儿重要,满满的爱丈夫胜过爱女儿,可惜简佳爸爸从不知道珍惜,从不知道爱重自己的妻子,以致简佳妈妈在这个家庭受尽委屈和磨难,也只有简佳理解疼惜她一些。
简佳爸爸是个愚孝,不辨是非,爱赌惹事,还让妻女替收拾烂摊子的人。简佳爸爸再混蛋,也不曾亏待简佳一分,他是个好父亲,好儿子,唯独不是一个好丈夫。
简佳记事起,这个家庭就是不断地争吵,大家坐一起吃一顿温馨的团圆饭都是奢侈。没有幸福感的简佳,在这个家庭看尽人性的善与恶,从小就理智凉薄却也温柔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