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林如海并没有瞒着筠哥儿,也将信给了筠哥儿看。
“爹,这贾雨村一没有当场制止友人,二又反手卖了友人的消息,这样的人,不好。”筠哥儿不喜欢这样的人。
林如海点头,“那你再猜猜,他为何要自揭其短呢?”
筠哥儿手撑着下巴,仔细跟着林如海的思路,思索了起来。
林如海也没为难自己方才四岁的筠哥儿,让他回屋慢慢想。倒是夫人刚在年礼上有所动作,荣国府就让人来查了吗?或许,还发生了什么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翌日,筠哥儿道:“因为他不能保证爹不能查到真实情况,与其推脱自己,不如坦坦荡荡,利益置换!”
林如海摸着筠哥儿头顶的揪揪,没说对没对,但脸上的神色是愈发柔和,整个书房,父子俩的交谈声起起伏伏,于林府而言,犹如雅乐,这是属于林府的传承。
林如海教子,贾敏也借由此事教女。
“能有这样的女婿,那周瑞家的显然不是个安分的,若是你,你该当如何?”
黛玉小脸气鼓鼓的,“那商人女婿不是府里的,不能随意处置,但却可以给他一个警告,且他的消息来源,想来是他岳母,也就是王夫人的陪嫁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身契是必然在手的,必须严惩,让下人看到态度,再告诉周瑞家的,事关姑娘们的名誉,若非看在多年情谊的和劳苦的份上,也不会留有她一命的。这件事,也绝对不能有下次。”
黛玉也没急着问她的处理方式有没有问题,而是连忙问道:“母亲,要是姐姐妹妹们的名字传到了外面怎么办啊。”
“不会再往外传,冷子兴是个商人,商人最是知道趋利避害,正常情况他不敢的,他应当是料定贾雨村不会往外说。只是可能喝了酒,在兴头上,没注意还有旁人。”在黛玉没看到的地方,贾敏神色冷然,就是传出去了,那也只能是假的,是疯子胡乱攀扯。
贾敏带有一丝骄傲的眼神看着黛玉,才这么大,已经懂得恩威并施,杀鸡儆猴,虽然手段还是柔和了有些,但孩子还小,不着急,且黛玉又不是不懂得“威”,想来等以后真嫁人了,也不会被欺负了。
贾敏本来不想拿这件事告诉黛玉的,但若是以后林如海回京就任,她免不了要带黛玉回荣府看母亲,她得提前一点点的,让黛玉知道,贾府如今是谁治家,治家情况如何,免得以后对外祖母家过于信任,吃了那王夫人的亏!
运河上早已没了冰层,通过运河行驶,贾敏的书信,半个多月,就已经到了荣府老太太的手里。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贾母和贾敏之前心知肚明二人不复从前,如今见到女儿主动来的信件,贾母激动得差点落泪,“我的心肝哦,可算是不怄气了……”可事实上,距离上次书信,也才不到半年。
贾母让鸳鸯给她戴上眼镜,自己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了起来,只是越看,扶手上的手捏得越紧,“造孽,造孽啊!”
连杵了几下扶手,“把老二媳妇给我叫来!”
谁都能看出来,老太太是发了大火。
而这边,二太太见到老太太那边来了人请她,自然是恭敬的赶了过去,也旁敲侧问,知晓了老太太心情不好。
一手拨弄着佛珠,面上不见端倪,就这样到了老太太面前。
“丢人!都丢人都扬州去了!”
“给二太太看看!看看她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我荣国府的声誉,怕是要毁在你手里你才甘心啊!”
老太太这是动了多大的怒气?以往顶多内涵她,如此不给脸面,二太太哪里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赶紧跪下,“老太太,再大的气您冲儿媳发就是,何苦气到自己!”
“你看了再说!”老太太不想多说,只深吸道。却也没让王夫人起来。
王夫人慌忙地展开信件,快速浏览起来,后背却是渐渐直了起来,眉眼含怒。
上面的老太太冷哼一声,“当初元春出生,有福气的话自己家里说说就行了,你偏生闹得大家都知道,让外人看了笑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上梁不正下梁歪,如今你身边的嬷嬷,竟然连几个姑娘的名字都敢乱咧咧,要我说,打死了算了!”
“老太太!”王夫人着急辩解道,“周瑞家的是有错,但也只是太过相信家里人,看在事情没有闹大,以往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她一命吧!要怪,都怪她那女婿啊!”
“你倒是慈悲,”贾母早已控制好了情绪,或者说,只有看到那一瞬,是真正的差点怒急攻心,“连这等损害府中姑娘名誉的也能放过。”
不放过又如何?还能让老婆子又剪断她臂膀吗?低着头的王夫人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和算计,冷子兴,看我不扒你一层皮!
“老太太,周瑞家的已经在府邸多年了,那女婿也娶了周瑞家的女儿快十年,这些年都本本分分,未曾闹出问题,想来是这次碰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