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元大钞破幻中幻、中幻)
谢天谢地我有塞两张红色的毛爷爷在手机壳里的习惯,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防万一,我看了一眼百元大钞背后的日期,09年和10年的,可以用,感谢!
我问少年程不辞那个大叔是不是他父亲,少年程不辞点点头,细嚼慢咽吃着碗里的牛肉拉面。
我又问少年程不辞是不是他把我召唤来的,少年程不辞摇摇头,埋头喝汤。
“不是我把你召唤来的,是你本就不该来这里。”
我腹诽,我本来在学校呆着好好的,遇见你才过来的好嘛,怎么说的错在我似的。
“哦,是嘛?”
“少年程不辞,我们在十二年后一定是认识的吧,而且关系肯定不一般。”
少年程不辞瞥我一眼,发出一个像“嗯”不“嗯”的音节。
“一般按照电视剧的套路,穿越者要么身份非同一般是拯救地球的,要么就是拯救挚爱或自己的。”
我撑着胳膊笑着看向少年程不辞,“十二年后的我或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故?”
少年程不辞眯起一双朗星般的眼睛,里面流露的神色全然不似一个孩子应该有的。
他喝干净汤底,眼睛从我面前的清汤挂面停留一会,转而看向餐馆外面的道路。
有只麻雀被风吹得颈毛竖起,埋头苦啄石板缝隙里的草籽。
我看到黑暗由远及近而来。
像有预感似的,我伸手抓了一下少年程不辞,下意识将剩下的钱推给他,镇定道:“程不辞,我还会回来的,对吗?”
少年程不辞摸了摸左耳,“亦可,你要记住,不要再忘了,你现在遇到的所有看似真实的,都不是真的。”
我匆忙道:“那我怎么辨认哪些才是真正的真实?”
少年程不辞艰难的摇摇头,“我只能说,越接近现实,得到的就越多。”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听到吗?”
“什么?”
21:47/11/12/2022,电量62%。
我从十二年前回来了。
我站在地铁站楼梯上,距离出站口仅有几步之遥。
寒风灌进我的怀里,我回过神。
周围人来人往,高校的学生匆匆而过,我被人推出去朝前跨了一步,没踩到实地,坠入一片漆黑。
............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
欢也零星,悲也零星。
“我感觉到喜,也感觉到悲。”
我的眼前逐渐明朗,视野中央出现一间教室。
这间教室同其他教室不太一样,只有讲台上有光,其余皆是黑暗,没有四面的墙壁,没有天花板,就连地面也只有光下的一隅之地。
我踩在一片虚无之中。
耳边传来谩骂声,且愈演愈烈。
“畜牲,下贱货,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你活着干什么?你就是一个克星,一个灾星。”
“下地狱去吧,下地狱!!”
“下地狱!你怎么还不死!!!”
.............
这些诅咒意外的熟悉,我堵住耳朵想要隔绝这些咒诅。
失重感接踵而至,我努力抱着头,在心底安慰自己:无妨,我在做梦。
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就好了。
“世人都喜欢把悲欢放在一起写,因为两者好像总不是一清二白。悲欢离合,生于朝露,葬于晚霜,极端相反的两个词在生活里混合交融,所以人才是如此复杂的个体……”
程不辞?是青年程不辞的声音!
咒诅声消失了,唯一的光亮也消弭了。
我的正前方响起清脆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它正向我走来。
“程不辞!”
脚步声消失了,然而距离我仅半步之遥的地方,一小片纯白的光罩了下来。
我感受到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向外抹了一把。
我哭了?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抓,好奇心此时已经占据主要高地,将恐惧心压制地死死的。
我听到一阵风铃的声音,轻盈悦耳,飘渺空灵。
眼前之景渐渐清晰,我处在第三方的视野,看见我自己站在一座高楼的楼顶。
此时此刻,我竟然还有心情感叹自己的视力是真的极好,隔着一条宽广的河流,我还能看见三百米的高楼上,摇摇欲坠的自己。
我奋力追上前,可无论我如何努力,始终无法逾越横在面前的鸿沟。
突然,我听到一声巨大的沉闷声,那是□□狠狠砸在水泥地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