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臻，好久不见。”她的名字被喊了两遍。
周可臻站定，匆匆理了理刘海，转身说：“好久不见……你也来弄毕业论文吗？”
“我陪我以前室友来的。”徐宽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
她及腰的长发剪短成刚到胸的长度，发尾微卷，比两年前丰腴了些，也更白了，一身学士服，领口露出白衬衫的领子，还戴了红色的领结，很有种知识分子的气质。
他指了指她的学士帽说：“好像歪了。”她便伸手去调整。
“你们都穿学士服，跟我像两路人。”他笑着说。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这句话是对那旷日持久的冷落的一个抗议，但因语气过于讽刺尖锐，整个局面还是让他占了上风。
意识到此，她垂下了眼转过身：“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毕业快乐。”徐宽当机立断地说。
她没说一句话，径直走开。
天气太热，自动贩卖机的好多饮品都断货了，周可臻只得选了两瓶冰的矿泉水，自己一瓶，给汪恬一瓶。她再返回打印店时，远远地看到徐宽正和室友出来，便连忙找棵树躲开。
汪恬把论文文件袋送到她导师办公室后，两人又准备去教室、体育馆、操场等地拍一些照片。陈铭也被汪恬喊过来当工具人。
三点多的时候，方庭打来电话说自己和赵青树都到了南城大学，但校园里头的导航看不懂。
方庭和赵青树比她早一星期毕业，之前也去参加了他们两人的毕业典礼。所以，作为回报，方庭也拉着赵青树要来给她庆贺。
“明明我毕业，却比任何一个人都累。哎。”周可臻默默吐槽完后，又哼哧哼哧跑到校门口把这两人接过来。
方庭叫赵青树帮忙拍她和周可臻的合照，但赵青树的拍照技术实在不敢恭维。方庭说：“两年了，技术还是毫无长进。”说罢，又耐心地教他怎么拍。
那边陈铭在帮汪恬拍，这边也是一对儿，周可臻遂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视线穿过几个人后，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徐宽。他正在和室友说话。爽朗的笑容，忽然的仰头，偶尔激动时的几个手势，被风吹起的几根刘海，既像是过去的他，又有几分不像。
她飘忽着眼神，有时看看斜对面的一对姐妹花或是对面的观众席，实则心思全被一个人套牢了。
这时，他身边走来了一个女生，是孙柠。徐宽向她张了张臂弯，孙柠很自然地挽住。
心脏忽地就被虫子啃啮了一下。也是，他喜欢上另一个人了，这很正常。周可臻不自觉地冷笑一声。
方庭被她吓一跳，转身去看她：“又咋了这是？”
“没咋。帮我拍张单人照吧。”
“好好好。你想在哪照呢？”
“就那里吧！”周可臻往观众席指了指。
三个人往那走的时候，徐宽过来跟赵青树讲话，赵青树就提议他们四人一起拍张，眼神却在向周可臻寻求许可。她点点头，觉得好笑，心想你们想拍何苦拉上我呢！转头又不好意思地把陈铭叫来帮忙，陈铭并不嫌烦。
周可臻是主角必然在中间，方庭要在她旁边，而赵青树非要站方庭旁，徐宽就居于周可臻的右手边。她自觉地离他远点，他却好像又故意离她近些。
晚上又免不了一顿聚餐。这四人久违地来到了那家“默默饭馆”，里面的装帧一如往日，而来的心情却大不相同了。上次是个不确定，现在却是个结结实实的确定了。
其时，赵青树问周可臻现在住在哪，工作是否稳定下来了。
“我自己在校外找了房子住，九月份才上班呢。”她喝了一口汤回答道。
方庭说：“那我可以去你那玩！”
“是是是。”她敷衍着回答。实际上，她现下租的房子仍是徐宽之前租的那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赌气般地选择了这间，当然也是怕被房东坑，而多出的客房也可以供父母过来看她时住。
徐宽想的是她两年前说自己要读研，怎么现在直接工作了。
赵青树看徐宽沉默不语，就叫他吃菜，别光顾着喝酒，而后看了眼周可臻想到了什么，便说：“老徐，你不说说你两年来都干嘛了？”
周可臻也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徐宽放下筷子，身体轻轻靠在椅背：“害，往事不堪回首，也没做什么。”
赵青树会意又问：“你现在和孙柠好了？”
“她不是。”徐宽没有拖延地回应。
周可臻心里琢磨，“她不是”是什么意思？虽然孙柠不是女朋友，但女朋友另有其人？
过了会，方庭起身去加调料，周可臻也陪着一块去。方庭舀了好几勺醋往碗里放，周可臻见状便问：“放那么多？你不怕酸吗？”
方庭呵呵一笑：“我爱吃酸。再说，你的醋坛子不也打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