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线中,他半敛着眼睛,阳光投射在高挺鼻骨上,察觉到陶之音的注视,侧头看了过去。
那是眼型狭长的一双墨眸,瞳色深沉,和往日一样难测,又好像有着不同任何一刻的欲念,无法掩饰的热烈,很快看得陶之音浑身一颤,先一步往前就要走。
“宝宝。”
呢喃磁性喑哑,仅仅两个字就让她步履一顿。陶之音脑海里闪过前几天的中午,迷蒙间听到的相同的称谓。
他两步上前便牵住了人,“不等我?”
“不是……”陶之音反驳。
心里免不了腹诽,你感觉像是吃人的猛禽,答案相反也不可能说。那不是自找死路?
被他牵着走到二楼卧室门口,陶之音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蓦然有一种回归自己领地的安全感,挣扎着甩开他的手,打开房门,率先走进去。
卧室的床铺上被白奶奶盖了一层薄花床单,大概是防尘用的,她把被单卷起来放在一边,又走到窗边开窗通风,回过身打算去冲个凉,被近在迟尺的人吓了一跳。
低低惊呼了一声,她连忙上下抚摸胸口,缓和着加速的心跳。
高大的男人上身靠在墙边,长腿一直一屈,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你怎么还在?”
光这几十分钟,快慢慢快的不规律跳动,她的小心脏实在要负荷不起了。
秦岐走近她,半是好笑的语气,“又吓到了?”
“废话呢。”陶之音决心不理他,反正他应该也没见过自己卧室的格局,兴许是好奇随便进来打量两眼,待会儿直接赶走,这样想着反倒没了心理压力,绕过他就走到了衣柜边。
柜门打开,里面的干花香囊簇拥起淡淡香味,左边挂着春秋季的外套和长裙,右边的隔板上整整齐齐码放着裤子和T恤。她知道自己要在临雾镇长久的时间,几乎把家里一半的衣服都搬进了行李箱带来。
弯着腰,陶之音打算在底下抽屉里找一双丝袜。
临雾镇的初夏时节,温度尚能接受,只是空气略有些闷热,即便有风,她还是觉得自己全身黏腻腻的充满汗渍,尤其是修身的牛仔长裤包裹,两条腿一点透气的空间都没有。
这边陶之音自顾自地拿出丝袜和裙子,却没发现卧室的房门早已紧闭,甚至上了锁。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窗帘被风拂起时的微末连动。
现在放假了,也该带闵露去买几件衣服了,刚刚还看见她穿着那身蓝白条纹的校服,陶之音把随手拿的裙子放在一边,又开始挑挑拣拣起来,打定主意要先拿几件自己的给闵露。
黑白色的百搭,鹅黄色的青春,陶之音想象着闵露穿上之后的样子,眉眼弯了弯。
而这时房间里流淌出低醇的音乐,铜金色的喇叭内镌刻着凸起的花纹,音乐声正从其中泉水般倾泻,喇叭底下的涡轮带动着黑胶唱片高密度地旋转,唱片机放在一个半人高的木棕收纳柜。
秦岐就站在桌子旁边的那台美式唱片机前,闭着眼稳步不动。
“嗯?”陶之音被音乐声吸引,手里还挂着两件衣服,转头便看见了美男赏乐的画面。
他的角度刚好侧对着她,不能完全看清整张脸庞,却能更清晰直白地体会到身形的宽阔,五官的立体度,甚至于脖颈处突出的喉结,手臂上纵横交盘的青筋脉络。
不是文弱的体格,更不是蛋白粉堆砌出的空洞肌肉,他的每一处纹理都蕴含着力量。
“好听吗?”秦岐睁开了眼。
“好听的。”她很喜欢他送的这台唱片机,语调不自觉地放软,“你接着听,我去洗漱了,身上好多汗。”
陶之音收回刚才不小心释放的眼馋目光,快速把给闵露的几件衣服叠好装进空的纸袋子,才拿起自己的那身准备去浴室。
当她看见关上的房门时,眉心一皱,今天风这么大?
右手压在门把,往下却按压不动,锁住了。陶之音心里突突狂跳,进门的时候,不记得关门了,就不用提锁门,那就只能是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做的了。
“你……”她一边拧开门把手下的旋钮,一边回头打算问问清楚。
你锁门干什么?
后半句被吞没进了湿暖的口腔,是属于他的气息。
陶之音挣扎着推不动,双腿被强制分开,臀部坐在他屈膝顶起的右大腿,此刻才真正感知到体型力量上的差距,灼热的呼吸让她难以受控地沉沦,没过多久就只能呜咽着闭眼喘气。
“累吗?”秦岐将她抱下来,目光在自己裤子大腿处的深色湿痕处停顿了数秒,才蹲下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眼罩。
“嗯……”她回的有气无力。
秦岐似乎就在等这一个答案,听罢扶着她打开上锁的房门,拥进浴室。
……
陶之音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天色渐暗,窗帘严实地拉拢,墙壁上空调机正运作着,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