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因此流了产,也是因为这点害她很难再要孩子,我姐夫大概是自责吧,所以从那以后对待我姐更加谨慎了。其实那些检查报告我都看过,没有其他大碍,但他们就很紧张,我和我爸妈都觉得我姐夫小题大做,但他毕竟是关心我姐才会这样,我还能多说什么呢?如果两个人感情不好,得知她再难怀孕以后男方估计早谈离婚了。”
张玉衡对姐夫王爽的为人评价很高。
接着道,“而且他做生意的,经济条件优越,自己没有父母,对我父母很是孝顺,逢年过节上门会带很多礼物,我爸妈都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谢轻非意味深长道,“你这只手表也是他送的吗?”
张玉衡一愣,挡住了手腕:“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
他的袖口将表盘遮住大半,起先没人注意他戴的手表。这一提,席鸣好奇地看了眼,道:“那你家条件也不错啊,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以咱们的工资买一个得三五年不吃不喝吧?”
“还行。”张玉衡扯扯唇角算是应和,想来是席鸣的话引起了他的某些共鸣,又忍不住掺着抱怨道,“不过是装点身份的身外之物,其实也没什么必要,但别人都有你没有,又说不过去。”
谢轻非又问:“新买的?”
张玉衡蹙眉:“你怎么知道?”
“你以前没有戴手表的习惯——”谢轻非还记得白天他看时间时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而非看向手表,“不过还挺好看的,和你很搭。”
张玉衡面色因这话缓和了不少,于是也看看手表上的时刻,问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还是说一定要给你们24小时查我的罪证?”
谢轻非听着他的嘲讽,道:“在你的笔录上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走出长廊,席鸣就忍不住道:“戴着百达翡丽,还开奔驰,谈什么身不身外之物,这算反向炫富吗?”
吕少辉听闻笑道:“恐怕人家的金钱认知和咱不一样,要么就是家里人给添置的。”
赵重云想了想,道:“以他的工资标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就是啊,”席鸣深以为然,并道,“还说自己和我哥情同手足,那我算什么?不知道这人哪根葱,一句话把我哥搞成了嫌疑人帮凶,真是太讨厌了!师尊你说是吧!”
谢轻非:“……”
席鸣反应过来:“哎呀,忘了。”
谢队长和卫医生的情感关系在局里不是秘密,但也就这位夹在双方间的“关系户”敢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虽然只是因为他说话向来来不及过脑子。
吕少辉轻咳两声,勾住席鸣的脖子道:“还是先帮忙一道看监控,早点证明你哥的清白吧。”
然后把人拎走。
赵重云上半年一心备考,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席鸣一边倒着走路一边朝他挤眉弄眼,搞得他一头雾水。
谢轻非打断了他俩的眼神交流,继续聊案子:“张燕的丈夫没来?”
赵重云立马切换回工作状态:“来过,先前张燕父母也都在,我们的人没说张玉衡可能是杀害张燕的嫌疑人,只是说要找他了解些情况,这家人也没怀疑什么。后来太晚了老人家说困了,王爽就先送他们回去了。”
谢轻非扬起眉:“困了?”
“我听他们是这么说的。”赵重云面露嫌弃,“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人家年纪大了的缘故,刚刚听完张玉衡的话,恐怕这老两口对女儿的死是真没多在意。谢队,虽说重男轻女的现象很普遍,但你怎么知道他家一定是这个情况?”
“张玉衡那个反应就能证明一切了。‘就算我再不是个东西’——此前我们并没有提到他和死者有过什么纠纷,但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干了些不是人干的事儿,才会不小心说出这样的话,”谢轻非道,“更何况,张燕的几个朋友都是她高中时候的同学,说她为人上进,人缘好学习也好,乐于助人。学习好为什么不上大学,是因为她不想吗?”
她将下午同事们与张燕父母对话的笔录翻给赵重云看。
问:“张燕怎么没上大学?”
张母:“当时家里条件困难啊,玉衡也得读书,哪有钱再供她上大学。”
问:“她的成绩很好,没上大学可惜了。”
张父:“女孩子家要那么高的学历做什么?早点回家帮忙才是正经事。”
问:“张玉衡成绩也不错啊,就是读医科太费钱费力了。”
张母:“我们玉衡从小就聪明,现在也有出息,当医生多体面啊,我们做父母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花再多都是值得的。”
问:“可是张燕当年要是继续念书,未必不比张玉衡有出息啊。”
张父:“哎呀,说了那时候家里穷啊。”
赵重云作为一个00后,对因为“穷”而辍学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