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过将历年的题看了,又做了几首应制诗,老夫人怜惜两个小辈,特命人在各自院子里设了小厨房,一应果蔬炊具俱全。
西瑶是南边人,饮食口味和北边不一样,初来乍到不习惯,如今竟也能入乡随俗了,陈侯府里的当家奶奶是二房的媳妇儿。
陈晏初的姐姐陈晏清是老侯爷的第一个孙女儿,是老侯爷抱在怀里疼爱着长大的,哪怕她弟弟出生也没夺了她的半分宠爱,为了这个孙女儿,老侯爷特地让孙儿孙女一起序齿。
所以,二房的长子就成了二少爷,娶了御史李家的小女儿,名叫宝簪,没读过几年书,但是管家理事一把好手,上上下下无一不服。
老太太让人送了一匣子银票来,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又顺手抽出几张来,“哎呀,当初父亲看他家富贵,二爷又不是什么顶门立户的,大姐大宫里稳当,三弟眼看着出息了,就高高兴兴的赢下了这门亲事,哪成想这里头的日子这么艰难了。”
这是天子脚下,一个侯爵算不得什么,老侯爷还有几分香火情,但是到了这一辈,一个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只袭了虚爵,大老爷又在礼部当差,那是个清闲职位,也是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他公爹更好,一把年纪了,小妾一房又一房的抬。
“我进来这么些年,不过白担着事了,”李宝簪松了头发,让梅蓝给她通头发,“我也看开了,将来迟早给三弟妹腾地儿,表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侯府上上下下每一个好处的,真正的慈善人儿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疙瘩了。要是二爷上进,我也用不着这样。”
侯府的排场都是银子撑出来的,不知道表妹那些个雪花银,能撑几年。
“奶奶何必为难自己,难不成这府里还能短奶奶的一口吃的不成?”
“她敢?我父亲是御史,要是她真的敢不敬我这个嫂嫂,我父亲定然饶不了她,我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
宝簪端庄贤惠,见人三分笑,老一辈爱她贤惠知礼,下面的人又爱她端方慈肃,她一入门就开始管家,陈家里里外外都离不得她。
“反正表妹也是陈家的人了,先把她的嫁妆银子拿来用一用,等以后再还她,表妹也不会计较。若是......”
后面的话宝簪没有说出口,若是还不了了,老太太认这门亲事还好,若不人,林西瑶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亲生父亲临死前竟然不肯把所以财产留给这个女儿,白白害的二爷挨了一顿骂。
林家的人还是活的太长了,竟然有闲心管身后事。
“母亲,咱们快到了么?”
一个少女依偎在一个盛装妇人怀里,好奇的打量这一切,这是她第一次坐船,对一切都无比新鲜。
“这才走了半日,我儿可是累了?”
“星鸾不累,星鸾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外祖母就不觉得累了。”
“这一别就是十年,不知母后的腿疾好了没,也不知阿弟如何了?”
这女子正是当朝长公主,封号朝阳,闺名闻竹的,下嫁靖国公,育有二子一女,未嫁时金尊玉贵,嫁人后婆家也得供着,儿子出息孝顺,女儿聪明伶俐,赵闻竹这辈子最伤心的事就是十年前随夫君南下,这十年,再未见母亲和弟弟。
“母亲,等我们回京以后,母亲可以好好陪着舅舅和外祖母。”
“是啊。”朝阳公主眼中似有泪光,只是强撑着没有在孩子面前哭出来。
木星鸾看着母亲难掩激动的样子心下一叹,母亲一片孝心,对弟弟拳拳爱护之情在皇室纠葛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上一世,自己和母亲是晚些时候入京,那时候正逢琼林宴,皇帝舅舅钦点的探花郎在席上对自己一见钟情。
父亲母亲疼爱自己,不想木家唯一的女儿入皇子府邸,所以择了身家不如木家,但是也算清净的陈侯府。
虽然陈晏初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但是那又如何,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家世不显的孤女,娇滴滴的只会哭,只是陈晏初竟多次维护于她。
自己气不过,就回去哭诉,和自己一向要好的二哥就想了个主意,让林西瑶再也不能横亘在自己和晏初之间。
果然,二哥性格直爽,父亲又只有母亲一个人,二哥完全应付不来这种浸淫后宅的女人,不知林西瑶使了什么手段,竟然逼得二哥纳塔为妾。
一个孤女,成了长公主和国公爷次子的小妾,二嫂又是出了名的贤惠人,白白便宜林西瑶了,纳妾只能用小轿粉红嫁衣,还只能从侧门入。
自己为了让晏初死心,拉着他前去公主府祝贺二哥,后来,喜娘掀开了帘子,看到了林西瑶死不瞑目,因为惊吓,二嫂流产了,一个成型的男孩儿就这么没了,林西瑶果然害人不惨,死也不放过他们。
又不知是谁把林西瑶死前写的那首诗传了出去,御史台闻风而动,纷纷攻讦他们木家,父亲教子无方,二哥强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