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特地找了香火不算旺盛但是名声很好的寺庙,官员之家的女眷都很喜欢来这里,林西瑶并不信神佛,神佛保佑不了她,也帮不了她,她只是随波逐流的下跪祈愿,再抽签。
“小姐这是上上签,必得佳婿。”
“如此借师父吉言了。”
林西瑶把那根签系了红绳挂在木架子上,又和两个妹妹一道用了素斋,今夜表嫂让她们在寺庙住一晚,为老夫人念念经,写写经书。
陈五性子活泼,坐不住,早就拉着陈七跑远了,只剩下林西瑶一个人在写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若真的有神佛,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佛堂清净之地行此污秽之事。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寺中僧人主持和他们沆瀣一气,如今林西瑶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分食。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林西瑶想起母亲身上腐朽的味道,临死都在担心唯一的女儿会受继母磋磨,想让娘家庇护一二,父亲枯瘦的手指抓着她,父亲读圣贤书,一辈子学的是忠君之道,但是堂上的帝王不值得他忠心。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林西瑶写完最后一笔,一灯如豆,寺庙本就清苦,她们来是为了求神拜佛,自然也不好盛装出行,言一被寺里的僧人叫走拿热水了,此时只有林西瑶一个人。
“砰!”
房门被撞开,一个受伤的男子跌了进来,林西瑶惊慌失措的起身。
“姑娘莫怕,在下朝阳长公主次子,路遇贼子,不幸负伤,方才逃到此处,惊扰了姑娘,还望赎罪。”
木舟野有一张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都很喜欢的脸,眼尾上挑,看人时水光潋滟,多情极了,同时他又很有男子气概,自下而上望着一个人的时候,最是含情脉脉,任谁都拒绝不了。
木舟野看到那个姑娘白了脸颊,却又强撑着把他扶起来,给他热水,要去叫人来。
“我看寺内的马车,姑娘似是誉宁侯府上的女眷,府上的世子夫人正是我家小妹,贼人尚未走远,不宜声张,恐恼羞成怒,威胁寺中之人性命,待天亮后,我自会自行离去,今夜之事,也无人知道,不会有害姑娘名声。”
“名声如何有人命重要,寺里的师父有治疗外伤的药,我让侍女取些过来。”
“别劳烦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出门在外,我也备了一些伤药,只是上药的事情还要麻烦姑娘了。”
木舟野伤在后背,看着及其骇人,林西瑶上药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吓着姑娘了吧,我随父亲在边关之时,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此等小伤,不足挂齿。”
“边关,很危险么?”
林西瑶活了这么久只去过两个地方,林家还有誉宁侯府,在自己家啊时,父亲疼爱她,常常带了她去外面玩,但是,都是城里,和平又热闹。来了侯府以后,她几乎成了廊下的雀儿,没怎么出去过侯府的大门。
“马革裹尸本就是军人的宿命,我等保家卫国为的就是天下太平,百姓和乐,我自报家门,还不知道姑娘姓名。”
“我姓林,我母亲是誉宁侯府的小姐。”
“原来是林姑娘,失敬,我妹妹回府时经常和母亲说起林姑娘,文采斐然,才思敏捷,令尊为一方父母官,治下一片太平。”
林西瑶莞尔,她能听得出木舟野是真心的,这个人,一边保家卫国一边残害她这么个无辜之人,一面敬佩林知府,一面又要把她唯一的女儿送上不归路。
言一一夜未归,林西瑶也和木舟野聊了一整夜,木舟野和她说她从未见过的边关场景,说各地风土人情,他去过很多地方,木星鸾被养在宫里,但他去了很多地方。
父亲想让自己看的大抵就是这些吧,林西瑶包好了伤口,她的指间微微发紫,不知何时烛火已灭,天也蒙蒙亮了。
木舟野穿好外袍,递给她一块玉佩,“今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带着这块玉佩来公主府,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林西瑶郑重接过,眼里晦暗不明。
木舟野不便多待,匆匆离去了。
“言一,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言一根本没有离开过厢房,她一直隐藏在系统的保护罩里,“外面有誉宁侯府没有的景象,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海,有高耸入云的山巅,但是也很危险,像你这样漂亮柔弱的小姑娘,是不能一个人去外面的。”
林西瑶眼里还是向往的神情,她摸着手里的玉佩不知在想什么。
哪怕坐上马车也没有回过神来,陈五和陈七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