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毅乘,我写的话本子怎么样,能读懂么?”
“小姐恕罪,我没念过几年书,不懂里面的意思。”
“这样啊,那我改成这样呢?是不是通俗易懂了一些。”
宋瑜进来之时就看见林西瑶手里拿着笔,书桌上到处都是纸,陆毅乘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写了字的纸。
不是人人都能读书的,赵峤弑君弑父,影响极大,人们对皇帝有种天然的敬畏,而林西瑶现在做的就是把赵宁落下神坛,把她做的每一件事公之于众。
虽然赵宁死后没有大办,不入帝陵,但是,官宦之家还是穿上了素服,三月不宴饮,倒不是赵宁有多得人心,而是怕赵峤记恨,谁知道什么时候新帝就会想起父子情深了。
宋瑜知道这两个人顾不上他,就自己找了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靖国公有造反的迹象,只是还没举起反旗就被朝阳公主知道了,朝阳公主带着木舟野连夜赶回了靖国公府,置了一桌宴席,毒死了靖国公父子,又一把火烧了国公府。”
“至于荣安郡主,陛下念她不知情,又想着多年来的情分,没有加罪于她,只是夺了她的封号,谁知陈家一看她失势就对她百般折辱,逼得她只能披头散发告御状。”
林西瑶终于抬起头,“我久不出门,但还是听到了一些新鲜事,陈家全家被下狱,但是陛下新得了一位美人,宠爱至极。”
“是,正是木星鸾,陛下让她改头换面进了宫,封安嫔,用以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赵峤不会为了美人不要江山,,木星鸾的父亲是靖国公,在他初登基时想起兵造反,木星鸾的母亲朝阳公主,是二十年前的知情者。
这样两个人生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单纯无知,飞扬跋扈?
木星鸾在很多事情上有独到的见解,但是有时候问她其他的她就是一问三不知,这样一个人,聪慧且愚蠢,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我想去监狱见一见陈家的人,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陈晏初和她不过逢场作戏,陈老夫人和她更是没有多少祖孙情,林西瑶也不是什么得志猖狂落井下石的性格。
“好,我去安排,请姑娘稍等。”
因为陈老夫人年高,所以单独给她安排了牢房,林西瑶不惜自身也要为林家为辽州百姓求个公道,一时之间名声大噪,衙役也很尊敬她。
“牢房阴凉,姑娘不可多待,我先去外面等着姑娘。”
“外祖母。”
“你来了,早知道你会干出这么大的事,当初我就应该在陈家把你治死。”
“就像你对待我母亲那样么?母亲发现了那么大的秘密,她唯一能告诉的人只有你,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用她的命为陈家换了登天梯。”
“表兄的文章我也读过,太过匠意,言之无物,辞藻堆砌内容空洞,别说探花了,进士都难,但是为什么赵宁要点他为探花,荣安郡主下嫁当时也没人拦着。”
“你,你都知道。”
陈老夫人的下颌绷的极紧,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下林西瑶身上的肉一样。
“母亲身体健康,怎么可能突然重病,她那么相信你,你呢?要了她的命,瓜分了林家的资产,还要害死她唯一的女儿,外祖母,你可曾梦到过母亲?”
“是她没用,是她没用,我给了她那么好的机会,她不去做皇妃,却要嫁给一个探花郎,我那么用心的教导她,比疼她几个兄弟还要疼她,她违抗了我的命令,我十里红妆送她出嫁。”
林西瑶冷冷的望着她,若是母亲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母亲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一个人,在她垂死之际有没有猜到什么,可是,她的遗言只有希望丈夫把女儿送去她外祖家。
回光返照之际,母亲枯瘦的手指紧紧拉住林西瑶,嘴里反反复复的说“不”是不想她去陈家么?
黑色的大氅挡住了牢狱的阴寒之气,但是林西瑶还是止不住的发抖,为了母亲,也为了她自己。
她在陈家这么多年,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所有人都说她郁结于心,她平日里谁也睡不着,陈府其他人对她的印象也只有孤僻多病。
在那样的环境下,她怎么敢睡,她又怎么能睡得着。
嫡亲的外祖母想要她的命,青梅竹马的表哥把她当做玩物,平日玩乐的姐妹为了利益可以毫不犹豫的出卖她。
林西瑶走向了另一边,在那里,关着她最憎恨的人。
“陈晏文。”
林西瑶感觉呼吸之间都带着一股血腥气。
就是这个人,把她最后的亲人杀死了。
“陈晏文,表哥,你想起在入京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么?”
陈晏文本就受了惊吓,在狱里那些人都知道他们是婪尾春先生的外家,不仅侵吞了林西瑶的家产,还想把她当人家小妾,那些人可劲的折磨他。
“表妹,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