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想裴毅伸出手
马车中,曲解忧的脚挡住一只药箱,里面装了应急的药油丹丸等,还有专为他配的草药。杂七杂八的塞满了一个箱子。
此刻那箱子就在车厢朝上的那一边,被他用一只脚抵挡住,没掉下来。
车帘被风撩起来,曲解忧看见那些刺客就在树下站着,有几个人腿上还插着一根羽箭。那些人就这么站在哪儿,等着他们去死。
她居然没有杀这些人。
他忽然有些想笑。
裴毅就快碰到禾光的手了。
曲解忧松开挡住药箱的腿,同时身体往悬崖下侧身。
裴毅的手指刚碰到她的指尖,来不及感受那温度。车厢忽然向下滑动了一下。
马车不断发出声响,勉强维持的马车瞬间失去平衡,整个车厢如秤砣一样坠在悬崖边,马的后蹄也掉下去了,它们身上被缰绳勒出血痕,前蹄在悬崖旁扒住。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车厢被黑暗吞噬,连同苦苦挣扎的两匹马一起坠入无边的黑暗中。
裴毅的瞳孔一瞬间放大,松开手里的缰绳往马车扑去。
他扑了个空。
“禾光!!!”
坠入的瞬间禾光先掉进身后的车厢里,马车沿着山崖磕磕碰碰、不断的翻滚,天旋地转中她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
二人犹如笼子里翻滚的蚂蚱,□□凡身被甩到空中又掉下来撞上边边角角,再次被甩上去。
最后车厢撞上一块巨石,车厢撞的稀烂。
两人从车里被甩出来,沿着山体又滚了好几圈,终于停下来。
.禾光被人紧紧搂在怀里,他用手包裹住她的头,最后停下来时曲解忧晕了过去。
裹住她后脑的手也瘫软下去,停下来的一瞬间,贴着他的胸膛,禾光恍惚听见满足的喟叹声。
但曲解忧已经歪过头晕死过去。
她想坐起来,结果动一下浑身上下都传来疼感,一时分不清是哪里疼的更厉害。
禾光用好一些的胳膊撑起半边身子,去探曲解忧的脉搏。
人还活着。
她松一口气,躺回地上。
数着数缓了一会儿,然后咬牙坐起来,摁着皮肉与骨头一寸寸的去试,发觉只是小腿上伤的比较厉害,其余都没伤到骨头。
曲解忧伤的更厉害些,他右手骨折,左手的手肘被撞破了皮,几乎能看见骨头,腿也断了,此刻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歪向外面,脑袋似乎又被磕了一回,血已经流到脸上。此外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
禾光不时摸向他的脉搏,担忧他忽然死过去。
确认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禾光记得车里还有个药箱,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
她刚站起来,手忽然被人抓住。
禾光低头,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睁开便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刚醒来的迷蒙都没有,一派清明。
禾光被他忽然睁开的眼睛吓到,下意识缩回手。
“你去哪里?”他抓的更紧,五指抓进她的肉里。
没想到他一身伤,力气还这么大。
禾光没挣扎,也冷静下来:“我去找药箱,你的血再流下去会死。”
他的神情缓和下来,紧握的手微微松开,禾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那你快回来,我害怕。”他说的很平静。
见识了他刚刚的样子,禾光觉得这话很虚伪。
“嗯。”她点头,转身往不远处的破烂车厢那边去。
她运气很好,在几块木板下找到药箱,还有一些被褥垫子也被她抱在怀里,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
曲解忧的目光紧锁着禾光去的方向,一直到看见她的身影,他的精神才放松下来。
禾光从上面下来时看见了他的眼睛,神情冷了几分。
她坐到曲解忧胳膊骨折的那一边,打开药箱。
药箱锁的很紧,里面的东西几乎没问题。
此番回城只有裴毅与禾光,没有侍卫更没有同行医官。
裴毅几乎将他能想到、可能用到的草药等物都买了个遍,装了实实在在的满箱子。当时禾光还觉得累赘,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禾光将东西拿出来,一一在二人面前摆开。
她先倒出两颗丹丸,自己吃了一颗,递给曲解忧一颗:“吊命的。”
曲解忧还躺地上,他仰脖子吞了,扫一眼面前的东西:“你先处理你身上的伤。”
禾光不太想跟他说话。
她没搭理他,两手握住他的胳膊上下摸索一番,找准位置用力一拧一按。抬眼看他疼出一头的汗心里才舒坦了:“以后没事别抓我手。”
她冷着脸,手脚麻利的将他的胳膊固定在两个木板间。
曲解忧脸上白的吓人,嘴唇已经没了血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