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发现湖底的细沙之下还有并不属于他们的一些怪异物体。看清它们的样子后,黎簇猛然发觉自己居然见过这样的东西——被金属包裹着的圆筒形物体,上面是很多锈掉的铆钉。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生活在北京的一个工厂大院里,他父亲在工厂里工作,有一次他去厂里找他父亲,在厂房里看到了很多这种的东西。
当时父亲对他说那里面的东西很危险,但对于那个年纪的黎簇而言,“危险”并不是一种阻碍,而是一种诱惑。小孩子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去探寻那里面的危险事物,但当他去进行探险的时刻,厂房里已经空了。里面的东西早就被运走了。
出于种种原因,黎簇并没有说出他知道的这些,他只是说,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很危险。
苏难瞥了他一眼,黎簇看懂了她的眼神中的不屑,她觉得黎簇说了句废话。吴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出了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有人想通过这种方式阻止他们继续探寻古潼京,另一种则是有人故意要引他们来发现湖底的这些东西。
吴邪倾向于第二种,因为这些设备并不是遇水就废,捞起来晾干之后依旧可以使用,就算是仪器也一样,沙漠里气候干燥,最多三两天就能完全晾干。
苏难认可了他的推断,不过她也不打算开启这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只是吩咐手下们把捞回来的装备放到帐篷附近去晒。
想起他当初在厂房里捡到的那张出提单上的“生化污染危险”标志,黎簇的脑袋乱糟糟的。他原本以为自己被黄严划背、被吴邪绑架都只是因为他运气不好,他以为这是偶然而不是必然,可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在沙漠里出现了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又和他父亲的工作有关,黎簇只觉得有一张沉重而可怕的巨网将他盖住了,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盯着那些圆筒形物体,紧紧地抿着嘴。
沙漠里的太阳晒得人头晕,没过多久危夏就开始跟吴邪抱怨起来,吴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头跟她说话,让她回去帐篷里等着。
“关老板还真是怜香惜玉,”苏难看着危夏的背影道,“不过,你不该带她来这里的。”
吴邪心说也不是我要带她来的,是她自己硬要跟过来。他颇有些意外地看向苏难,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难不成是昨天晚上她俩睡一个帐篷的时候促膝长谈一番,以至于一夜之间就交上朋友了么?
“她脾气大,硬要跟着一起来,我也拦不住。”吴邪摊摊手看起来有些无奈。他说得情真意切,倒也的确没撒谎,不过苏难如何理解就是她的事了。
不知道苏难想到了什么,她从上到下扫视了吴邪几眼,什么话都没说又走了。
因为装备进水,这几天队伍只能在这里停留。马老板看起来不太高兴,眉头拧在一块儿,露露则在一旁劝他别生气,反正也就两三天而已。
吴邪很快也从湖边回来了,一掀开帐篷便看到了坐在帐篷里等他的危夏。她此刻正拿着吴邪那个拷了照片的平板,翻看里面的照片。
“看什么呢?”吴邪放下帘子进来。
危夏头也没抬:“那些装备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和吴邪是否有关系,扔装备的人究竟是他的人还是另有其人,危夏目前也不太敢肯定,不过有一件事她其实能够确定了,那就是——吴邪其实并不想带这支队伍去古潼京。
他似乎另有打算。
从黎簇拍的照片里,危夏看到了一个距离很远、极容易被忽略的模糊人影。她想起自己之前查到的信息,推断这很有可能也是吴邪的人。或许把装备扔进水里的就是他。
“吴老板,”危夏把平板熄屏,抬起了脸,“你觉得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抵达古潼京?”
吴邪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危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点烟,深深地抽了一口之后,他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
在危夏冷眼注视下,他反而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悠闲得很。
“而且,我也没有向你保证过一定可以找到古潼京,不是么?”他含笑看着危夏。
听到这样的话,危夏的神色反而慢慢恢复如常,她盯着吴邪的脸,对他道:“抽烟伤肺,我出去透透气。”
吴邪依旧笑着,闭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