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炸弹在白沙上爆炸,残余物质在高温中挥发后变成了有毒气体,混合了硝石与毒气的白沙散射开,好在这种程度的有害气体,对人类来说也并不致命。
爆响过后,一个大洞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拖延时间的策略根本没法用在这群人身上,吴邪很明白这点,他不是没有后手,可他的后手(黑瞎子)根本追不上这群人的进度。
在危夏的带领下,这群人几乎是以一种粗暴的横冲直撞式的方式一路猛进,直逼她们的目的所指之处。
场记把设备放下去,检测下面的含氧量。吴邪以前初出茅庐时,三叔教过他用点燃的火柴放在洞口的方法测量洞里是否能进人,但今时不同往日,这种老旧的方法也没多少人在用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无论你是否愿意接受,是否能够适应,它都会毫不留情地往前推动,从不会停下来等待任何人。
吴邪一言不发,黎簇也紧抿着嘴唇,他其实有点害怕,想跑的念头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危夏递给他一样东西,黎簇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短刀。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黎簇,对他说:“这把刀和我的刀都来自同一条龙的骸骨,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能够勇敢。”
勇敢、坚韧、执着,这都是龙类生来就有的东西,而人类却要克服了数不尽的软弱之后才能够领悟。
“黎簇,你要明白你身体里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我们的血液里生来就拥有力量。”危夏告诉他,“你要学会去使用它。”
黎簇呆呆地看着她,其实他真不明白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血统”,他也不理解危夏所说的那些“秘密”。可危夏注视着他,对他说着他有多么庞大的潜力,有多么伟大的血统时,他又仿佛真的能够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没有太多时间供他胡思乱想,危夏伸手便将他推了下去,黎簇猝不及防摔进了洞底,不过好在有先前流泻下来的白沙垫底,不至于受伤。
“喂!你搞什么鬼?”黎簇爬起来仰头朝上面大喊,只觉得危夏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亏他刚刚还在为她的话而感动呢。
危夏随即也拎着吴邪一块跳了下来,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比摔得四面朝天的黎簇体面太多。
黎簇心里又不平衡了,他的脾气一上来,立马呈现在脸上,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高度不超过三米,就算没有沙子做缓冲,也摔不死人。”制片人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这么点高度都能把你吓成这样。”
黎簇更不高兴了,他当即反驳,然而危夏出来打圆场,让他们不要内斗。
制片人立马收敛了表情,听话地退到她身后。这种时候黎簇如果再争论下去,反而像是无理取闹了。
照明灯扫过远处,长而幽深的甬道宛若蛇腹。危夏的手指抚摸着墙壁,她说这并不像有几百上千年的样子。
“这里是当初张启山的人建的。”她下了定论。
吴邪出奇的沉默。危夏看向他,问他都知道些什么。
“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再藏着掖着的话,难不成等着一块儿埋在这里么?”危夏拿手电筒照他。
吴邪的眼睛被强光晃得睁不开,他抬手去遮,不过没多大用,只好扭头避开。
“以你的本事,难道会被埋在这里?而且你们现在已经有入口了,我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作用了,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你放我走怎么样?”吴邪说。
这种时候,按照危夏往常的习惯,她口头上是不落下风的,自然也会拿话堵回去。可这一次她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其实,这是我第一次从家里出来。”
吴邪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问道:“什么意思?”
“以前的时代里,我们的家族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们住在山里,从来不和外面的人来往。直到混乱的年代来临,我们也受到了波及,家族中的一部分成员不得不前往外面的世界,去跟外面的人打交道。”
起初很艰难,但后面就慢慢好起来了,只不过外面终归是人类的世界,生活在外面的都是人——即便有其他混血种存在,可他们同样会认为自己是人。
危夏说:“然而这其实是很荒谬的。试想一下,你拥有人类所没有的血统,有更强大、特殊的力量,要和人类认知之外的敌人战斗……而且,你的寿命也远比人类更加漫长。”
“可即使如此,你却认为自己是“人”。这难道不是很奇怪么?”危夏看着吴邪,“我出生在家族里,也在家里长大。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人,也没有想要融入人类的念头。但是吴邪,和你相处的时候,我有时会觉得我们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差别,大家好像都是一样的。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地方遇见,我一定会想跟你交个朋友。但我知道我从家里出来不是为了交朋友的,我知道要去的地方有什么,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