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温热的阳光穿过教学楼宽阔洁净的透明玻璃，被窗框分割成错落有致的规则图形，在楼梯地面上黑白琴键般排列组合。
一阵微风吹动窗外高大拔挺的香樟树枝叶，送来一股清凉馥郁的林木芳香。
盛小莱一边上楼梯一边不老实地疯狂摇晃顾嘉手臂，和她诉说最新发现：“年级第一越长越极品啊，这该死的禁欲感可比秦修原带劲多了，要不你踹了秦修原去泡年级第一吧，反正你们俩都是假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谁发的春谁上。”顾嘉驳斥了这个请求。
“帅归帅，但找男朋友就得另说了。这种谁也不搭理的人间制冰机我可伺候不了，我要找会宠人照顾人的暖男天菜。”
说完盛小莱上前一步，动手勾顾嘉下巴：“咱嘉儿就不一样了，就咱这模样去攻略哪个男人都是神女下凡送福报，狗男人只有磕头谢恩的份，敢怠慢一点都是给脸不要脸。”
“你对我滤镜也太大了吧，我这张脸看了两年还没看腻呐。”
“怎么能够呢！顾女士，谦虚过度就是炫耀，天天不照镜子的吗，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我那个开娱乐公司的表姐两年前见过你一次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前一阵又问我你考不考虑当明星，知道你不喜欢抛头露面被关注，我直接告诉她没门。”
“拒绝的好，还得是盛女士最懂我，口头表扬一次。”顾嘉顺毛撸，颇为宠溺地看盛小莱收到夸赞后的得瑟样。
盛小莱是个颜控，高一入学第一天在大礼堂里就和一群不熟的男生争论谁是这届校花，可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意见分了几派，谁也不服谁。直到顾嘉珊珊来迟，伴随着周围大家的突然安静，争论彻底结束。
顾嘉一入学就出了名，太出挑的长相引来一波又一波关注，但由于性格冷清也受到其他女生群体隐隐的孤立，只有性格大大咧咧的盛小莱扑着粘上顾嘉。顾嘉是个冷性子，而盛小莱仿佛天生有着使不完的热情，待人情商也高，因此和不喜社交的顾嘉也相处的很融洽，顾嘉也因为人缘极好的盛小莱渐渐融入了群体，意外交了些朋友。
顾嘉和盛小莱折腾一番，赶在第二节上课铃响后才回到教室。
新老师带给15班学生的震惊还未消散，但站了一节课的教训还是让他们稍稍收敛，接下来几节课相安无事，该玩手机的玩手机，在老师犀利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就假装学习，一天也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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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6点30分，放学近二十分钟后，顾嘉才慢悠悠地从附中东门走出来。
有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不远处，司机在看到顾嘉后，发动车辆缓缓驶来。
顾嘉上前几步拉开后座车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时，表情微微一愣。随即，她叫了声“爸”，轻收轻脚地坐进车内，平日乖戾作风在这一刻收敛了一大半，语气也乖巧许多。
顾延年解释道：“刚才小丁拉着我去了趟公司，正好一起过来接你。”他环视路边街景，“好久不到这附近，经过的很多路我都想不起名字了。”。
司机姓丁，被顾延年安排每天接送顾嘉上下学，两年多来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顾嘉把背包放在一侧：“刚才和朋友在教室里磨蹭了会，要是知道您也在，我就早点出来了，没等急吧。”
其实顾嘉每天都这个点才从学校里出来，这样就可以尽量避开人群，不用在一众人的围观下上一辆极其惹眼的高档豪车。
“没有，我们也刚到，来的路上有点堵车。”
“这条路就是这样，尤其下雨的时候，要派好几个交警过来舒缓交通。”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轻松融洽地彼此闲谈。
在顾嘉面前，顾延年是很有耐心的倾听者，表情姿态一扫惯常的的冷峻威严，是只有和顾嘉相处时才会展露的平易近人。
“你和修原最近怎么样？”
话题突然落到这里。
顾嘉语气含混，表情有一些不自然：“还是那个样子。”
顾延年望着顾嘉，嘴角仍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目光在这一刻有些苍老：“我知道你把修原当朋友，但是我没那么多时间了，把你托付给秦家才能放下心，我看修原很喜欢你，以后会替我照顾好你的。”
顾嘉沉默，虽然从她第一天来顾家的时候就知道顾延年的病已时日无多，但是顾延年从未展现出虚弱的一面，此刻难得的一丝真情流露，让顾嘉难免有些伤感。
顾延年注意到她的表情，安抚道：“我没事的嘉嘉，这段时间你能来陪着我，我很知足。”
*
车一路开上盘山公路。
南山的林木苍翠茂盛，在傍晚微暗的天色下更显葱郁幽寂。半山腰处，坐落着一片名叫“和苑公馆”的高档庭院别墅区，此时正敞开着威严气阔的铸铁大门，等待不远处驶来的车辆。
这里虽然地处市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