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房间房门半开,李秋萍微微一愣,还以为人没打招呼提前到了,脸上漾出一丝喜悦,轻微加快了脚步。
她走到门前,并没有看到预想中许久未见的那个人,只看到依偎在书架前的躺椅上闭眼休息的顾嘉。
她顿住,敛了敛眉,用更轻的脚步蹑手蹑脚进去,想要关闭敞开的窗户。
寸土寸金的和苑公馆内修建了独立运行的供暖系统,天气一转凉就投入运作,因此即便在深秋里开窗通风也不会很冷。
刚才打雷时,顾嘉就从昏睡中逐渐恢复神志,此刻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顾嘉睁开眼睛: “不用全关上,留点缝吧,我想听听雨声。”
李秋萍按她指示闪了丝窗缝,然后转身,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不好意思,顾小姐,我吵到你了吧。”
“没有,刚才打雷的时候我就醒了。”
顾嘉看了眼窗外晨昏不辨的天色,问:“现在几点了?”
“还有二十分钟到十一点,您饿了吗,我现在吩咐厨房准备午饭。”
“不用了秋姨,我想再睡会,就按照你们平时的时间吧,我十二点再吃饭。”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顾小姐了,您继续休息吧。”
李秋萍脸上笑意温和,说完后悄声走出房间。
顾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翻了个身仰面躺下,目光直直望向屋顶。
和三年前她刚来顾家相比,李秋萍对她的态度一直未变,温和客气,礼貌恭敬。
所以极具距离感。
她曾听顾家的佣人谈起,李秋萍是顾延年司机的表姑,和苑公馆置办后就一直交由她打理,是一位有口皆碑、卓越出众的忠实管家。
所以,对于在顾家呆了快满二十年的李秋萍来说,顾嘉不过是一位不熟悉的外来者,并且很有可能是一位别有用心的外来者。
顾嘉揉了揉眼睛。
耳边雨声嘈杂,室内温暖静谧,倦意慢慢四涌上来,她很快重新跌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顾嘉再次恢复意识,突然感到有一股沉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头望去,看到书桌旁的一道人影时,呼吸一窒。
那人站在窗边书桌旁,但并没有在看她,而是低头打量桌面,不知在这呆了多久。
瞬息之间,脑海中很是诧异,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本来就是他的房间。
她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人。
顾嘉慌忙坐起,放在身侧的书抒地掉落 ,在安静的空间内发出不小的声音。
顾清越转头,一双漆黑冷淡的眼眸对上顾嘉略显慌乱的目光。
今日顾嘉没有计划出门,所以随意穿着一身白色睡裙,她睡相不规整,在宽大舒适的懒人椅上像猫一样蜷缩良久,领口、衣角、裙摆处凌乱皱起,露出一大片莹白如软玉般的皮肤和一双细长光洁的腿。
顾嘉不动声色,抬手整理领口,脑海中七零八落,不知道是先和他解释自己只是偶尔来他房间看书,没有做其他事情,还是询问他时隔两年再次出现在和苑公馆的原因。
上来就解释显得有些问心有愧不打自招,最后还是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顾清越长睫微垂,目光冷郁,直直与顾嘉对视,像是丝毫没有听到她说什么的样子,冷淡开口:“桌子被动过?”。
顾嘉目光扫过书桌,向他解释:“秋姨来整理过,应该是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收到柜子里了。”
猜到顾清越应该是想找什么东西,顾嘉指了指书架最下层的底柜。
顾清越迈步走过来,在书柜面前蹲下。
待他靠近,顾嘉才发觉顾清越这两年长高了不少,即便看着瘦削,但男性的先天优势摆在那里,宽肩窄背,高大颀长,再加上他一直横亘在他俩之间的抗拒和厌恶,顾嘉突然感到一种她从未在其他同龄男生那里感受过的强大压迫感。
顾嘉踩在地毯上赤着的脚微微后撤了些,与顾清越拉开一丝距离,站在一旁沉默望着顾清越拉开书架底柜抽屉翻找东西。
很快,顾清越从底柜里翻出一个黑色方盒,看着像个首饰盒,他站起将东西塞进外衣口袋。
起身后,顾清越的眼睛不经意扫过书架,有一排书和上下其他层相比明显更乱,他的目光暗了暗,表情更加阴郁。
注意到顾清越脸色难看地盯着面前书架,顾嘉面露尴尬,说道:“我有时无聊会来这找书看,对不起,擅自动了你的东西。”
“随你怎么动。”
顾清越抒得偏头看她,表情讥讽,说道:“反正不都是你的了吗。”
顾嘉直视他没有温度的目光,紧抿唇角,不发一言。
她没有什么能够辩驳的,这座市价惊人的高级公馆,富贵泼天的显赫家世,实力雄厚的庞大集团,原本都和她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