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屋内一时静谧。
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和从前不同。像笼了层纱,里面藏着什么,谁也看不清。
不张扬,不锐利,随和,却又冷情。
可赵依婧还是喜欢看他笑,无论那是否真实。
赵依婧问:“你默认了?”
周峋说:“你说得没错。”
赵依婧说:“你这样会成为话题终结者的。”
周峋说:“说说你吧。”
赵依婧微怔。
她看向周峋。眼前的人始终平淡,只有那双眼,含着十年的光阴,让她心绪泛滥得彻彻底底。
“你在做什么工作,今后又有什么打算。”周峋眼眸漆黑,声音低沉,“留在这里,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赵依婧。”
“晚了。”赵依婧说,“我已经决定在这里住下去。”
周峋眉心微皱。
“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在一家电子刊物写稿,赚些稿费。不忙的时候,还可以去朋友开的奶茶店帮帮忙。”
周峋无言,赵依婧低低地说:“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也了解感情的事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得到答案。搬到这里前,我也深思熟虑过。可如果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不想放弃。周峋,你就当生活里多了一个朋友,别让我走。”
周峋似笑非笑:“如果我说,我一直都有对象,你也愿意留下?”
“如果你有对象,你女儿不会故意落下名片让我找你。”
“小孩子的恶作剧你也当真?”周峋缓缓说,“我的事,她怎么会了解。”
“那为什么不拒绝我的吻。”
赵依婧目光平静,“从你的吻,我知道,你并不排斥我。”
她的眼神总是这样,不管经历了多少,都是纯粹的。
有些烦人。让人难分爱恨。
周峋轻笑,“阿婧,你还是这么单纯。”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否则,也不会和小晔的母亲分开,也不会一直没有安定下来。”
赵依婧闭上了眼。
像是坚持着什么,她喃喃:“你不是那样的。”
周峋笑着看她,不再说话。
她过分执着,执着到了头,就成了痴。看不够心上人的眉眼,品不够似有似无的关怀,恨不得时光走快点,能抓住那个人的朝朝暮暮。
他一直注视她。直到水凉了,药吃了,人睡了,才从床边起身,默然离开。
关门时怕吵醒她,手刻意放得极轻。
接下来的几天,赵依婧没去酒吧找过周峋。
她在家里写稿,有时去奶茶店坐坐,和楚佳谈天说地。有时在沙发上睡到中午,醒来就望着墙上的时钟,看指针一点一点地转动。
上个月的稿费按时到了她的卡上,赵依婧出了门,想买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街上尽是热闹景象。老人,小孩,情侣,朋友。各种年龄,各色关系,赵依婧走在当中,几乎快要不认识这个世界。
她顺着最繁华的地段一路走着。天渐渐阴了,是雨前的征兆。
也不知哪个店的音响放出了一首老歌,勾着回忆,字字戳人。
“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醉卧不夜城,处处霓虹,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沉重的风吹得轻柔。
赵依婧在前面走着,黑色的宾利在后面跟着。
走了一段,赵依婧像早有觉察,站住了脚。
车子也不躲,开了上去,停在了她身旁。
车窗摇下。
林南看进了一双日思夜想的眼。
她穿着普通的风衣,不是配得上她的奢侈品。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一眼就知道。那衣服材质略软,没有版型,套在她的身上,像沙粒裹着珍珠,掩去了一切光华。
即便如此,她的长发,妆容,眼珠,仍然让他感到那么遥远。
他们对望一秒,林南朝她招手:“阿婧。”
赵依婧看着他:“林先生,有事吗?”
林南笑了笑,说:“要下雨了,咱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吧。我想和你聊聊。”
赵依婧说:“好的。我来选地方,可以吗?”
“好。”
林南从来尊重她的意见。
赵依婧就近选了路边的一间水吧,人均二十的价格。入门时,林南微微蹙眉,手扶了下眼镜。
坐下后,赵依婧点了杯不加糖的柠檬水,问林南时,林南淡笑着说了句和你一样。
水吧里开着空调,音乐徐徐,不失雅致。
赵依婧看了看林南。林南气质